爸,你一定會後悔的。
任蓮盈,咱們走著瞧。
她深吸一口氣,抱著花束大步走掉,與那護士錯身時,推車的護士不自覺地掃了孫寶荷一眼,心下怪異了一下,很快就將一切拋之腦後了。
接下來,她要去哪裡呢?她已經被醫院辭退了,理由是怠崗,專業技術不熟練,還造成幾起錯誤事件,害得吃藥的人差點兒引起嚴重反應危及生命。
該死的,一個小破藥房根本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憑什麼都怪她。可現在若回去,母親知道了一定會責怪她的,她不想再讓唯一還護著自己的母親擔心。
正在這時,手機裡傳來了一條簡訊,正是陳東東。
她想了一想,索性也不管那麼多了,將花束一扔,便去了更衣室將一身的護士服換掉。看著鏡中餘怒未消的仇恨臉龐,她明明生得不差,可是時下流行的錐子臉,比起任蓮盈那個肉包子臉漂亮多了。
想著,她便拿出一包包高檔化妝品,要恢復自我。
護士有什麼了不起,憑她的家世,以後還愁這些工作嗎?!現在她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做些喜歡的事情。
“噝……”
突然,她感覺到臉上傳來微微刺痛的感覺,立即,脖子上和臉頰邊上,就泛起兩個小紅點兒,她煩躁地拿粉底掩了掩,也沒再去注意。
畫妝時,她又感覺身上有些癢,也沒在意地搔了搔。畫好妝後,又往身上噴了不少的香水,感覺整個人又重新精神煥發。她抿抿紅豔的唇,心想,今天她必須好好安慰一下自己,便大步離開了醫院。
然而,孫寶荷大步離開醫院時,並沒有看到站在醫院對面的一顆大樹後,頭戴著白紗和墨鏡的身影看到從醫院送花出來的小弟之後,就立即打了電話過去詢問。
那送花小地的爽朗聲音隔著一條大馬路,都能聽到。
“女士,你放心,花已經送到了,病人很喜歡,就放在床頭櫃上了。”
說完,電話掛掉後,那個身影再次掩了掩黑紗,轉身埋頭走掉了。若是她此時能再回頭看一眼,就會看到正站在路邊招計程車的孫寶荷,但她並沒有,而是拐進一個小巷坐上了另一輛計程車,車子開出時正好與孫寶荷的車擦身而過,朝兩個不同的地方駛去了。
那人終於取下了墨鏡,露出一張沒有化妝的略顯病態的蒼白麵容,正是顧水華。
……
那時候,病房裡的氣氛終於平覆下來。
“任小姐,真是讓您看笑話了。”
任蓮盈看著孫子譽,這個中年人保養得非常好,就是不少小姑娘估計也會喜歡這種儒雅清俊型的成熟大叔,任誰也很難看出這個男人的兒女都快三十了。
她想起那個夢境,毫不懷疑這個男人在母親逝世的那場陰謀裡,一定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雖然他不是推母親入坑的,但是他和顧水華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屬於一丘之貉,也不能脫罪。
任蓮盈強壓下心頭怒意,面上更顯得冷淡而不易親近,道,“孫先生,照顧病人是我們醫生的職責,你不用多言。不過,我要提醒一下孫先生,令夫人的病情嚴禁各種花草類植物靠近,之前我已經跟保姆打個招呼了,沒想到你們還是胡亂來。就算要搞什麼浪漫情調,你大可以送些好吃的,好玩的,而不該送百合花、馬蹄蓮那種,就連普通人都可能引起過敏反應的花,尤其是百合裡有一種香酚分子,更可能致任夫人於死地。”
“死,死地?!這,這是怎麼回事?”
孫子譽一下子被驚得叫了一聲,看向床上的白靜,白靜也有些詫異。一方面是丈夫的反應,另一方面是任蓮盈突然變得冷淡異常的態度。
“我沒有送花啊!”
其實任蓮盈有些奇怪,因為孫家在西南也是有名的製藥世家了,不可能連這點兒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而且剛才聽白靜說孫子譽都照顧了她一個新年,這麼長時間不可能沒聽保姆提起這樣簡單的護理問題。
白靜更驚訝了,“老公,那花不是你送的?可我以為……”
她看了看床頭櫃上,剛才那張祝賀的卡片還在桌子上,她拿起一看,裡面寫的字也是很陌生的,還有些潦草,並不是丈夫的字跡。
任蓮盈到這兒,心下便有些計較了,“剛才那個送花的小弟說,他們就是醫院大門左邊店面的第二家。孫先生,恐怕你得長個心眼兒,去那裡探探,到底是什麼人訂了這花,送給尊夫人!”
說完,這房門就被敲響了,那護士便走了進來,說換新的輸液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