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榮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都還沒休息。
她在給韓檸收拾行李。
韓檸生氣上了樓後,晚餐都沒下來吃。
蘇華榮覺得自己曾經的脾氣,在這些年,早就已經被現實給磨平了。
在外面工作那些年,不管會不會受委屈,都必須要笑。
對那些無理取鬧的客戶,對苛刻的上司,對兩面三刀的“朋友”……
哭?
這是最沒有用的。
沒有人會因為那些而同情你。
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段時光,其實並不難熬。
咬咬牙,也就過來了。
就連有一次工作太晚,回家的路上被搶劫一樣,她都泰然處之。
索性那賊也經驗不足,拿走她錢包裡的兩百塊現金,就倉皇走了。
卡沒要,也沒傷害她。
蘇華榮覺得自己實際上也是一個很黴的人,小虧這些年真的沒有少吃。
不過,要說吃什麼大虧,好像也並沒有。
這個塵世,到底還沒有汙濁到不可接受。
“哐當”
巨大的聲音,讓蘇華榮一驚。
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韓檸的房間門口。
“韓哥,怎麼回事兒?”
沒有回答。
蘇華榮慌了。
實際上,已經很少有事情能夠影響到她的情緒。
雖說,本質上,她是一個極其嬌嬌的人。
比如,不好吃的寧願餓肚子。
寧願擔心下一頓飯有沒有吃的,也不會住得太差。
也很會享受。
比如喜歡泡腳,喜歡Spa,喜歡買漂亮的口紅,喜歡買衣服,喜歡泡溫泉……
很會享受。
怕疼,怕熱,怕冷。
明明不是公主,偏偏一身的公主病。
她真的算不上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但是,她從來只會花自己的錢。
花的錢也是乾乾淨淨,清清楚楚。
她在這個濁世,活得乾乾淨淨,肆意無比。
很少有她這樣出身的人,能夠在她這個年齡,走遍半個中國。
像她一樣,不擔心金錢——缺錢的時候努力掙,就會有。
她真的像鳥一樣,自由自在的活著。
矯情的說,她是一個風一樣自由的女子。
可是如今,她站在門外,為門內那個人驚惶不已。
“我沒事兒。”韓檸的聲音很虛弱。
蘇華榮強迫自己冷靜的拿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韓檸躺在地上,臉上全是汗水,在周圍,散落了一地的藥。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這個一向驕傲矜持的男人,臉上露出了一種類似於狼狽的表情。
莫名其妙的,讓蘇華榮紅了眼。
她走過去扶他:“韓哥,你犯病了!”
韓檸沉默的扶住她的肩膀站起身,重新躺在床上。
這個動作,就像是耗費了他所有力氣一樣。
蘇華榮收拾好房間,又去打了誰,小心的給他擦掉臉上和脖頸的汗水。
“榮榮,你的擔心害怕,我也有。你看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蘇華榮忍了許久的眼淚,就這麼落下來了。
她站起身,轉過身哭。
“我,跟你去福建。”
說完,替他關了燈,下樓收拾自己的行李。
蘇華榮是因為什麼才答應韓檸的呢?
實際上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完整的想起那個時候的感受。
不過可以知道的是,她那時候被韓檸的那句話說服了。
在感情的世界裡,兩個人都曾小心翼翼過。
不管你是否優秀。
在遇到那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變得患得患失,懷疑自我。
愛,和情。
本就是這世上最難題理解的兩種情緒。
韓檸的父母,比蘇華榮想象中要好太多。
他們家,並不是蘇華榮進過最豪華的——幹過一份工作是賣房的,她進過真正的豪華到不可思議的別墅。
但是,他們家的精緻,也是蘇華榮僅見的。
進了韓家,她懂事的以上廁所的藉口躲進了廁所。
讓韓檸和韓父韓母說話,而她呢,只能和十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