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戲耍的經過。不過這時他的心情已不是憤怒,而更多的是感慨,是憋屈。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差了太遠,惡補一月的絕世兵書並沒有什麼實際用處,多年的殺手生涯也與帶兵打仗完全不同。也許他是一個稱職的殺手,但並非一個好統帥,更沒有從政的天賦。 這般一想,他更是迫不及待地要見聶星痕一面,即便不為報復,有些話他也不得不問,旁人根本無法轉達。 “聶星痕為何不肯見我?”他話語漸沉,但已不復方才的憤慨。 簡風挑了挑眉:“一則敝上忙於政務;二則兩軍正值敵對,此時見面難免落人話柄。” “落人話柄?”祁湛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落什麼話柄?是說我通敵叛國?還是說他賣國求榮?” “若是敝上見了您,再放您走可就不好向將士們交代了,還請您見諒。”簡風邊說邊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祁湛此時已打定主意要見聶星痕,遂握緊手中兵刃,神色堅定:“我不與你多說廢話,去告訴你家主子,他若不肯見我,後果自負!” 許是這威脅的語氣太過明顯,又或是聶星痕提前有過什麼交代,但見簡風與冀鳳致相視一眼,前者才轉身返回營帳之內。所有人都在外靜靜等著,四面的燕軍越來越多,祁湛看了看情形,突圍困難。 不過好在聶星痕已經承諾過,會放墨門的人平安離去。這也讓他再沒了後顧之憂,決定繼續等下去。 這一次等了很久,簡風才重新走出營帳,神色已變得凝重起來:“王孫殿下,敝上有請。”他刻意停頓片刻,強調道:“只您一人。” “不能去!”其餘的殺手立即反對:“那帳子裡不知有什麼埋伏等著你,不能去!” 祁湛此時反倒平靜了,安撫他們:“我有預感,他不會殺我。” 話雖如此,他還是懇求冀鳳致:“冀師叔,這些同門也算您的小輩,另有二十餘人恐是在陣中迷了路,還請您做主放行。” 冀鳳致頷首應諾:“但凡墨門門人,我自會照應。” 祁湛道一聲謝,抬步便欲往主帳裡走,剛走兩步又停下轉身,再對冀鳳致道:“還有馬廄裡的那些人,也請您費心照看了。” 冀鳳致點了點頭:“你放心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簡風已是等得很不耐煩,更怕聶星痕等不下去,便忍不住插了句話:“王孫殿下,敝上說到做到,您的人一根頭髮都不會少。” 祁湛這才徹底放心,任由簡風搜了身,交出身上所有兵器暗器。他長吸一口氣,掀開簾帳,緩慢踱步走入主帳之內。 旭日未升,帳內仍舊昏暗,目力所及之處,唯有一盞燭火明明滅滅,就放在營帳盡頭的書案上,勉強夠他視物。 他眯著眼睛繼續朝前看去,只見燭火之後,依稀可辨有個人影獨坐案前,周身都裹著厚重的狐裘,看不見長相,也看不出身形,唯有一片暗影,比這營帳還暗,令人感到無比壓抑,也無比警惕。
第336章:危機四伏(六)43000票加更
“冀師叔。”祁湛見是冀鳳致現身,頗為訝異,因他一直不知冀鳳致人在何處。但轉念一想,冀鳳致就微濃這一個徒弟,師父跟著徒弟走,人在燕軍大營也不奇怪。 在場的這些殺手,資歷深的幾人都認識冀鳳致,有些資歷淺的,入門之時冀鳳致已經離開,對他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但墨門最看重師門傳承,何況能活著離開墨門的門人屈指可數,故而此刻見祁湛開口喊人,殺手們也都肅然喚道:“冀師叔。” 冀鳳致先是頷首致意,才緩緩走近祁湛,嘆道:“你們還是太魯莽了,在洗馬營鬧出的動靜太大。” 祁湛根本不知今夜另有一隊人馬也混了進來,只得自嘲一笑:“本以為足夠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還是讓您發現了。” “我也是墨門出身,你們用的那些招數,我年輕時也用過。”冀鳳致開口評價道:“在四個馬廄裡下巴豆,時間把控有誤,動靜鬧得太大。” 祁湛本來是計劃好的,馬匹吃了巴豆之後還需一段時間才會起反應,而這段時間剛好夠他虜獲聶星痕換取糧草。他根本沒想到有人和他想出了同一個點子,也是假扮洗馬兵,而且在他行動之前早已在馬廄裡下過一次巴豆。 他還以為是自己在迷陣裡耽擱了太久,導致錯過了最佳時機,便將錯誤盡數攬在自己身上:“是我低估了聶星痕,沒想到他竟會佈下迷陣。如今多說無益,隨他處置吧。” 冀鳳致無奈搖頭:“既有我在,怎麼可能坐視不理?今夜你們毀了燕軍四個馬廄,也算報了仇,到此為止吧!” 祁湛聞言冷笑:“聽師叔這話的意思,是決定幫燕軍了?” 冀鳳致默然一瞬,才答:“我誰都幫,也誰都不幫,至少總不會看著你死。” 但祁湛並不領情,反而諷刺:“誰死誰活可還不一定,師叔這結論未免下得太早。” 冀鳳致無意與他繼續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