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開啟,便瞧見七本書用油布包裹著,整整齊齊地摞在一起,正是兵法無疑。 “聽說聶星痕受傷昏迷不醒,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燕軍剛剛拿下幽州,必定會休養生息一段日子。趁此機會,你好好準備吧,閔州可就交給你了。”寧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露希冀之光。 祁湛大為動容,當即表下決心:“王祖父請放心,孫兒定當竭盡全力戍衛閔州,絕不給您丟臉。” “嗯,”寧王頗感欣慰,點了點頭,“說句實話,你資質一般,心眼不及澈兒靈活。但我看重你秉性不壞,識大局,這點澈兒是比不上的。” “孫兒自知愚鈍,政事上不敢懈怠。”祁湛回完這一句才突然發現,自從進了這密室之後,寧王已不在他面前自稱“孤”,而是自稱“我”。這無疑是對他們祖孫感情的一個極大增進,祁湛自己也感到,經過這一番前所未有的長談,他對寧王也更加尊敬。 這種“尊敬”不再是臣對君的尊敬,而是孫子對祖父的尊敬。做王太孫五年有餘,這還是他頭一次有這種感覺,而當寧王將他帶入這間密室之後,他更是頭一次徹徹底底產生歸屬感,徹徹底底把自己當成寧王室的傳承之人。 他想在這石室內逛一逛看一看,但終究沒敢提出這非分要求,便將一箱兵書抱在懷中,道:“孫兒這就回去仔細研讀,儘快請兵出征。” “你也不可急於求成,”寧王望著那箱兵書,頗為感嘆,“孤對你的要求,是要有‘祁湛’的狠絕與身手、雲辰的謀略與沉著、澈兒的精明與飛揚。能做到這三點,你才是孤認可的王位繼承人,甚至是帝位繼承人,所以你要走的路還長。” 祁湛的狠絕與身手、雲辰的謀略與沉著、澈兒的精明與飛揚?祁湛聽聞這話,心中卻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不由脫口道:“這三點,聶星痕全都符合。”
第325章:冤冤相報(五)
“這三點,聶星痕全都符合。”祁湛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寧王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 祁湛心頭一驚,也悔於自己口快,忙解釋道:“孫兒是說……聶星痕是咱們的強勁對手,孫兒定會以打敗他為己任。” 寧王仍舊不能釋懷,冷哼一聲:“論武功,聶星痕不及你;論才華,他不及雲辰;論心思活絡,他不及澈兒。你看他好像處處擅長,實則沒有一處拔尖兒!” 聶星痕不久前剛剛大挫寧軍,王祖父對他不滿再也正常不過,祁湛忙附和道:“您說得沒錯,孫兒會努力超越他的。” 見祁湛數次表下決心,寧王倒也沒再說什麼,撐著石凳起身道:“行了,孤是真得累了,走吧!” “是。”祁湛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攙著寧王,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他感到寧王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不禁暗自揣度寧王的病況,遂問:“等出了密道之後,可需再請御醫為您診診脈?” 寧王像是不願服老,臉色再次沉下來:“不必了,孤的身體孤自己心裡有數。” 祁湛聽他說話的中氣比方才足一點,便也沒再勸,祖孫二人返回到石室門口。兩名守門人再次下跪行禮,仍舊如方才那般輕飄靜默,無端令祁湛覺得悲涼,似能感同身受。 就在此時,寧王不知怎地突然腳步一停,面露幾分猶疑之色。 祁湛好奇地問:“王祖父?” 寧王被這一聲驚醒,轉頭盯著他細看半晌,倏爾長嘆一聲:“罷了罷了,你扶我回去。” 祁湛覺得一頭霧水,但還是照做,祖孫兩個又一併返回石室內。寧王讓祁湛將他帶回原處,指了指另外一個箱子,道:“這箱子裡有一幅畫,你拿出來。” “是。”祁湛掀開箱子,見裡頭放著許多物品,有配飾,有衣料、有刺繡,皆是女子所用,精美非常。這其中只有一幅畫,他便伸手拿了出來。 “你將畫開啟。” 祁湛依言照做,將畫軸攤在石凳上,小心翼翼地鋪開,便看到一個年輕美貌的宮裝女子躍然紙上。這女子眉眼精緻,看起來至多十七八歲,裝束像是宮裡的妃子,又或是哪位公主郡主。 “這是……”祁湛疑惑不解。 “你仔細看看她。”寧王伸出一隻手,緩緩撫摸上那幅畫卷,神情忽而變得複雜難言。 祁湛順著寧王的手指定睛細看,總覺得這女子的面相有些眼熟,但又說不上在哪裡見過,總之是個美人。他順著畫卷看向落款,恍然發現這幅畫是三十幾年前所做,不過落款上沒有寫作畫之人,亦無任何印鑑。 祁湛不懂書畫,無法評判這畫到底技藝如何,但女子的笑靨栩栩如生,竟像真人一般鮮活,他大約也能看出來作畫之人畫工精湛。而且,這畫不知用了什麼工藝竟能儲存得如此完好,顏色如新,毫無摺痕。 “你方才開啟的那個箱子,是你父親的遺物。”寧王突然唏噓說道。 父親的遺物?就是傳說中荒淫無度的寧太子原真?他的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