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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又問:“他既然知道你在毓秀宮,為何不對我提及呢?而且,他必定猜到是我在包庇你,我若去幫你找傷藥,豈不是承認做了你的同夥?”

“他今日有對你發過脾氣嗎?”黑衣男子問道。

微濃搖了搖頭。

“那他今日待你如何?”他接著問。

“謙和有禮,體貼入微。”微濃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他隻字未提失竊之事。”

“嘿!這個楚太子,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呢!”黑衣男子揉了揉右肩,不知是讚賞還是嘲弄:“他把你帶出去一天,必定是怕你留在毓秀宮,我會加害於你。”

“那他為何不趁著今日我不在毓秀宮,命人來抓捕你呢?”微濃仍舊疑惑。

黑衣男子戲謔地笑笑:“所以我才說,他憐香惜玉啊。試想,我若從毓秀宮裡被搜了出來,你還有什麼清譽可言?一個未過門的和親公主,和盜賊共處一室?此事倘若處置不當,還會傷害燕楚兩國之誼。是不是?”

微濃聽罷沉默了。不可否認,這黑衣男子說得句句在理。想起昨夜楚璃的突然到訪,今日一整天的相約,還有那一盒早有準備的刺梨點心……

這點心若是被黑衣男子吃了,就是“賜離”;若只她一人吃了,便僅僅是一道消解積食的藥膳而已。他就連選擇暗語,也如此體貼入微!

若非事出突然,像楚璃這樣的人,又豈會輕易破壞禮數,與未婚妻相見?

想來明日的天祿閣之約,也不過是個藉口罷了。也許他約在天祿閣,正是想要暗示自己,他知道了一切!

微濃的心突然狠狠揪了起來,直感到無地自容,羞愧難當。楚璃處處給她留了臉面,她卻包庇他的敵人!若楚璃是心胸狹隘的男人,也許早就唾罵她不守婦道了!

這般想著,微濃連額頭都是隱隱作痛起來,一股惱火驀然竄出,促使她喝斥那黑衣男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噓!你小聲點!”黑衣男子連忙捂著她的嘴,再次說道:“反正事情也已經拆穿了,我一旦踏出毓秀宮,必定會被萬箭穿心。你也吃了我的毒藥,不幫也得幫,是不是?”

微濃聽見“毒藥”二字,越發惱怒不堪,見他大手幾乎捂住自己半邊臉,恨不能生啖其肉解恨!這般想著,竟也下意識地做了,猛地張口咬上他的手指。

黑衣男子手抖了一抖,不由自主“噝”了一聲。他放開微濃,目光掠過一絲銳色,旋即又笑了起來,陰測測地道:“小姑娘還真是‘牙尖嘴利’!你咬也咬了,去不去太醫署?”

“不去!”微濃脾氣上來,倔強地道。

這下子,黑衣男子是真得生氣了,微眯著銳目盯著她:“我原還想著你是個識時務的姑娘……”

他話沒說完,袖中突然露出一枚短箭。但聽“撕拉”一聲響,微濃的左臂已被他劃破衣袖,短箭刺入肌膚之中,瞬間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隨即冒了出來,微濃後知後覺地感到疼痛,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袖已被染紅一小片。她難以置信地抬眸看著黑衣男子,後者則是慢悠悠地收起袖箭,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只說了這兩句話的功夫,微濃整隻袖子都變紅了,傷口處的鮮血宛如奔湧的河流,不知疲倦地汨汨淌著。

黑衣男子又低頭瞥了一眼她傷口處,道:“放心,死不了人。”言罷他便雙手抱臂靠在案几旁,等著她喊人來包紮傷口。

微濃死死咬牙強忍,可手臂上的傷口實在疼痛難當,她與他對視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故意摔了一個茶杯,高聲喚道:“初一!去請御醫來一趟!”

*****

半個時辰後。

微濃的傷口已被包紮完畢,御醫臨走前,特意留了幾瓶傷藥,道是明日再來為她複診。這下子好了,傷口不能沾水,讓她有了藉口不必沐浴,免於在寢殿裡更衣解帶。

外人一走,傷藥便被黑衣男子拿去敷用,他像是一刻也等不及,徑直在微濃面前脫了上衣,自行用藥。當黑衣層層解開、露出他光裸的臂膀之時,微濃才發現,他的肩傷很重,傷口已高高腫起,還有發炎的跡象。而原來臨時綁在傷口上的繃帶,早已被血色浸透,暗紅發烏。

微濃見狀暗暗咒罵:“活該!”

怎奈對方耳朵太靈,聽見了這話,立刻朝她招手道:“過來搭把手。”

微濃受制於他,又吃了臂傷的苦頭,只得不甘不願地上前幫忙。她到底是走過江湖的姑娘,也不害羞,接過繃帶便將他傷口狠狠包紮起來,下手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