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還不錯。
待微濃走近,眾人們便紛紛看了過來,也不敢行什麼大禮,只朝她拱手作揖。
微濃的目光往這群男人中間尋,一眼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人,正噙笑朝她看來。
這必定是明重遠無疑。長得與明丹姝真像,也算一表人才。只是微濃萬萬沒想到,堂堂金城公主的駙馬,竟是個弱書生的模樣,與明塵遠的氣質相去甚遠。
“見過妃。”尚未等她開口見禮,明重遠已先行禮道。
論禮而言,妃之位僅次於燕王、王后、人,金城公主的駙馬朝她行禮,她也受得。於是,微濃沒多做矯情,款款回禮:“駙馬爺好。”
這是兩人頭一次見面,明重遠不知微濃過去的身份,只是在心底疑惑,妃為何不像十五六歲?但他畢竟在仕途浸淫多年,早已修得沉穩心態,面上也看不出一絲異樣,只是略帶歉意地解釋:
“也不知這馬匹突然發了什麼癲,瞧見您的車輦,瘋了似地撞上來,攔都攔不住。幸好您不在車裡,不然遠這罪過可就大了。”
微濃擺手表示無妨,順勢看向自己那輛馬車,只見車尾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嗖嗖地往裡灌著風。而公主府的馬車也好不到哪兒去,車頭塌了一小半,車板也被撞得不知去向。
受驚的馬匹想必都被牽走了,徒留兩輛車輦歪歪扭扭地杵在這兒,看樣都廢了。
“遠已派人回公主府取車了,想必不多時馬車便能過來,請您稍後。”明重遠又是一陣道歉,看似為愧疚。
微濃是個直性,想起臨走前明塵遠的提醒和所求,便直白相詢:“駙馬爺今日為何來璇璣宮呢?”
這一問,倒讓明重遠止不住地面露喜色:“遠是來為公主祈福的。”
“哦?公主可是……”微濃原本想問金城是否“身體抱恙”,可看到明重遠這笑意,恍然明白過來,金城公主想必是有喜了!所以明重遠才獨自來璇璣宮祈福。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也不像偽裝。微濃想起金城比自己還小一歲,如今已將為人母,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但總而言之,是樁喜事。
“恭喜公主,恭喜駙馬。”微濃笑言:“既然如此,駙馬爺還不趕緊去上香?”
“總得等車馬來了。”明重遠再次致歉,執意在此等候。
微濃無法,只好冒著寒風與他言兩語閒聊,問起金城公主的近況。幸好公主府的下人手腳夠快,兩人還沒說幾句,馬車便來了。
這一來,就來了兩輛。
微濃倒是沒多想什麼,可明重遠瞧見兩輛馬車的規制,顯然有所不滿,也不顧及微濃在場,徑直質問下人:“怎麼是這兩輛車?如此寒酸?這讓妃怎麼回去?”
那下人低著頭,誠惶誠恐回道:“駙馬爺恕罪,公主今早進宮,府裡兩輛寶蓋金鼎馬車都伴隨鸞駕去了。您來璇璣宮乘了這一輛,又叮囑咱們不要招搖,奴才們在府裡挑來挑去,唯獨這兩輛合適。”
明重遠顯然對這個解釋為不滿,張口欲斥,被微濃攔下:“駙馬爺息怒,我今日本就是微服出宮,的確不宜招搖。您若送來一輛金鼎馬車,我的身份可就洩露了。這兩輛馬車,其實正好。”
微濃言罷,又指了指自己來時乘坐的車輦:“您瞧,我原先乘的馬車,也是這等規制的。”
明重遠不敢不給微濃面,只好作罷,轉而朝她續道:“遠撞壞了您的馬車,還要委屈您一回程,改日必定得去東宮向賠罪。”
“駙馬爺不必在意。天色不早,您也快去祈福吧,耽誤了吉時可不好。”微濃隨口敷衍他幾句。
明重遠便沒再挽留。他從兩輛馬車裡挑揀了較為寬敞的一輛給了微濃,目送她坐上車輦啟程回宮,自己才帶人上了千霞山,往璇璣宮行去。
微濃坐上公主府的馬車,顛顛簸簸往燕王宮返程。她今日著實是累了,此刻鬆懈下來,便想往車壁上靠。
哪知同車的宮婢卻驚呼一聲:“妃小心。”
“怎麼了?”微濃立刻直起身,警惕地問道。
但見宮婢用袖擦了擦她身後的車壁,回道:“奴婢是看這馬車不夠乾淨,怕您身上沾了灰塵。”
宮婢不說,微濃還沒察覺到,這馬車的的確確不夠乾淨,至少打掃得不夠仔細。想來公主府上馬車數輛,金城公主與駙馬主要乘坐的必定是寶蓋金鼎馬車,而餘下的這些主要是送客所用,有的長年累月停放
著,下人們打掃時便鬆懈了。
今日事發突然,下人們回去取車,估摸也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