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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我就任侍郎後,有位叫安明的筆帖式送禮給我,希望能夠升為司務。所以向我賄賂。我起初清廉為官,當然不會接受賄賂,但他向安明保證會向尚書豐升額提拔安明。這令安明十分高興。所以安明對我百般依順,我便向豐升額保舉安明就任司務。安明任司務後。立即送了一顆玉給我,我婉拒不收,五日後,安明收到老家的信,說安明父親已經離世,叫安明回家奔喪。”

似是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張彬知說話的語速開始變的很緩慢。聲音也比剛進來的時候,要低沉上許多。畢竟想要直視自己的過去,的確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按大夏的體制,父母過世。要回家守三年喪,這安明剛升職,不想回家守喪,所以就隱瞞下來。但被尚書豐升額查出。豐升額,聯同權臣永貴。一同彈劾我包庇安明。不料我早就從永貴之子,伊江阿得到訊息,連忙寫了兩份奏摺,一份送交軍機處,一份自己留下來。”

說道這裡。張彬知笑了笑。似是在誇讚自己聰明,又是在嘲諷永貴,居然被自己的兒子出賣:“次日,永貴上奏指我包庇安明,我立刻上奏摺,指出安明不回家奔喪,是為不孝。自己失察,亦應處罰。永貴大驚,忙指責我,徇私舞弊,棄屬下於不顧,有違人倫,理應處罰。還好陛下說,自己已收到軍機處呈交我彈劾安明的奏摺,證明我並不是蓄意包庇安明,故認為我被安明矇蔽,將安明凌遲處死,全家籍沒,而我則因失察降兩級留用。不過我這次得罪了當朝權臣永貴,還是令我的仕途蒙上陰影。”

聽到這裡,朝鳳點點頭。這些話,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不想是這位鉅貪說出來的話。可是根據自己的瞭解,這些話還都是實實在在,若是張彬知沒有害到自己這邊,也許自己還會尊敬他。畢竟想要從一個螻蟻一般的下等庶子,一步步爬到現在的這般地步,實屬不易。不過人大多貪心,先是想要錢,錢之後又想要權。

貪多嚼不爛,很多事情,就像是手裡抓著一把沙子,抓得鬆了,會從指間漏下;抓得緊了,同樣會漏掉。要保持最好狀態,就是不鬆不緊。而要做到確實難,要不刻意,不緊張,又不能不用心。

那把沙子就是人生的諸多際遇。要抓得牢,又抓得好恰到好處,人生就可以達到一種從容的境界了。得意時,不張狂,想人生路上多磨難,靜夜沉思多點戰戰兢兢;失意時,不低落,不放棄,看晨起陽光普照,春光無限好。譬如事業,有壓力,有挑戰,若自己的弦繃得緊了,反而會因過分緊張而漏洞百出;譬如情感,有狂熱,有執著,過份追尋,它也會離你而去。我們要的,就是那一份平常心。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

這一點,張彬知倒是做的不錯。雖說現在,他的官級不算高。可是很多比他官級高上數倍的,卻是被他抓住小辮子,牢牢的捏在手心中。能夠心無旁騖的貪,到也是一種本事啊。

“大夏四十五年正月,海寧揭發大學士,兼雲貴總督李侍堯涉嫌貪汙,陛下下御旨,命刑部侍郎喀寧阿、我,還有錢灃,遠赴雲南查辦李侍堯。起初毫無進展,後來我拘審李侍堯的管家趙一恆,向趙一恆嚴刑逼供,趙一恆奈不住痛楚,把李侍堯的所作所為一一向我作了交待。”

“我把趙一恆交待的事項,全部筆錄下來,又命人召來了雲南李侍堯屬下的大官員,當著他們的面,再次宣告了趙一恆的供述,那些原來忠於李侍堯的官員,見我已掌握了證據。於是他們紛紛出面,指控李侍堯的種種罪行,就連那些曾向李侍堯行賄的官員,也申明自己是被迫行賄的。我取得了實據,迫使李侍堯不得不低頭認罪。我也因此被提升為戶部尚書。案件審結後,李侍堯被判斬監候。雖是迴歸了官位,可是我卻是覺得變扭的很啊。”張彬知低下頭,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牆倒眾人推,朝鳳勾了勾嘴角,這樣的事情,雖然利用起來容易,可是難免會心有餘悸。既然之前忠於李侍堯的官員,見張彬知已掌握了證據,就紛紛出面,指控李侍堯的種種罪行。而那些曾向李侍堯行賄的官員,也申明自己是被迫行賄的,那麼張彬知難免就會想到,若是此時的不是李侍堯,而是自己那麼後果會是什麼樣的,也難免他會變扭。

“李侍堯案審結後,李侍堯和他的黨羽中,一大份財產被我私吞,加上陛下給的賞賜,我初嘗掌握大權大財的滋味。漸漸地,百官爭相巴結。我起初不受賄賂,但日子一長,我開始貪汙、結黨,形成一股大勢力。”

人心實在是太多變了,越是瞭解的多,自己便也越是害怕。甚至越發的覺得,還是錢實在,起碼錢不會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