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全軍列陣於南岸,與宗望宗翰對峙,這樣他們就不敢輕易渡過汴水。”王鬥說著話顯露百戰名將該有的霸氣與魄力,汴水上的船,近兩個月,全被他集中到南岸這邊。
女直蠻夷無船可用,只能打造木筏,木筏穩定性差,一隻木筏,站不了幾人幾馬,百丈寬的汴水,便成為最有利於大周的戰場。
利用好了,或許能擋住女直三十萬大軍。
王鬥想罷,勒馬調頭,狂奔向汴京,數十戰將、數百騎兵護衛緊隨王鬥,帶起滾滾塵埃。
皇城。
延福宮。
柴熙瑞在東暖閣喝著悶酒。
外面冷風刺骨,暖閣裡的熱氣卻燻的人瞌睡,按照火炕原理,設計的地龍,在這個時代,已被富貴人家廣泛運用,更別說皇宮大內。
柴熙瑞想到遷都之事難以實現,女直又再度南侵,想走也走不了,怒不可遏,操起純金酒壺狠狠砸在地上。
正在跳舞的一排舞女,都嚇一跳,慌忙跪下。
“給朕滾出去!”柴熙瑞拍著桌子咆哮,舞女、樂師膽戰心驚退出暖閣,最近,好幾個小太監小宮女,被越來越暴躁的柴熙瑞下令杖斃,她們哪能淡定。
“都怪那個沈浩,不激怒女直,女直哪會再次南下。”柴熙瑞咬牙切齒呢喃著,直到現在他偏執認為是沈浩破壞議和,導致今天這樣的危局。
錯,都是別人犯的。
自己永遠完美、英明。
這就是柴熙瑞,一位剛愎自用極度自我的帝王。
“聖上,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汴京留守,王鬥將軍求見。”暖閣門外值守的太監畢恭畢敬通報。
“讓他進來。”
柴熙瑞強壓怒火,整了整衣服,恢復帝王威儀,一名機靈的小太監趕忙把砸在地上的酒壺撿起,並用寬大衣袖把地面擦乾淨,而後迅速退下。
“微臣王鬥,叩見聖上。”
王鬥步入暖閣後馬上大禮參拜柴熙瑞。
“愛卿平身,賜坐。”柴熙瑞後半句話是吩咐小太監,女直兵臨城下,他唯一的倚靠,就是王鬥,和王斗的五萬西軍,當然得和顏悅色對待王鬥,這也是沈浩王鬥都抗旨,一個成了逆賊另一個卻加官進爵的原因。
小太監趕忙給王鬥搬個圓凳。
王鬥謝恩後,起身,正襟危坐,道:“聖上,今冬偏暖,汴水很難結凍,這對守衛汴京相當有利,只要五萬大軍,橫在南岸,多備強弓硬弩、弩車、投石機,微臣敢以項上人頭保證,不叫一個女直蠻夷渡過汴水。”
“五萬大軍,橫在南岸,汴京誰來防守?禁軍已不堪用,朕的一萬御林軍,守皇城都不夠啊。”柴熙瑞的臉拉下來,覺得王鬥沒把他的安危當回事兒。
“聖上,只要女直無法渡河,汴京就絕對安全。”
王鬥試圖說服柴熙瑞,柴熙瑞搖頭擺手,道:“汴水千里,你區區五萬兵,哪能處處設防,給朕守好汴京即可,待勤王之師雲集,女直自會退去。”
“聖上,汴水千里,然而適合大軍展開渡河之處,僅僅兩百里,上游更是崇山峻嶺,地勢險峻,女直蠻夷全是騎兵,不可能繞道上游,所以,微臣絕對能盯死女直蠻夷,不出半點紕漏。”
王鬥說到最後,又跪在地上。
“這……事關重大……明天朝議朕再定奪,王卿若無其他事,就退下吧。”柴熙瑞冷著臉下了逐客令。
王鬥只好告退。
朝議……那幫膽小的文臣必然激烈反對他的提議,到時候聖上多半會順水推舟,王鬥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出延福宮。
……………………
臘月初九,王鬥列陣於南岸阻敵渡河的防守策略,被以劉文泰為首的文官激烈反對,柴熙瑞趁機下旨:五萬西軍死守城池,不得出戰,違者斬。
臘月初十一,女直大軍開始渡河,沒受到一兵一卒阻撓,前鋒三萬人順利渡河,僅僅因木筏平穩性差淹死數十人。
臘月十五,除了小王子兀圖所部五萬人負責在北岸接應,其餘二十五萬兵馬,以及上萬民夫、大量輜重糧草,全部渡過汴水。
臘月十七,女直大軍合圍汴京,而柴熙瑞和一眾文官等待的百萬勤王之師,仍無影無蹤。
要知道勤王令已發出一個多月。
武林豪傑、江湖義士、民間團練蜂擁而至的壯觀景象,也一去不復返,困守孤城之中的柴熙瑞終於明白……人心盡失。
這位驕傲的皇帝陛下,徹底慌了,由於接連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