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喬點頭,“我問過,她給我的回答是忙著要和閔成俊結婚的事,所以才沒有時間理我。可我覺得她沒有對我講實話,我覺得她有事瞞我,或許是我幫不了她,她才不願意和我講。”
葉振喬望著葉楓喬整個人像是被哀傷給攏起來一般,心裡更難過,鼓了鼓勇氣又問,“她死的時候,你見過她嗎?”
“沒有,”葉楓喬像是從哀傷中跳了出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覺得她冷冰冰的,“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釘進棺材裡了,我當時太難過了,只知道哭。”
“她是自殺——”葉振喬再口時視線牢牢地盯著葉楓喬,“你相信嗎?”
你相信嗎?你相信嗎?
這句話,葉楓喬以前自問過許多遍,答案都是否定的。可身邊的所有人都講,並且一遍遍地告誡她,“她是自殺!她是自殺!”
有人說,“她名聲差進泥裡去了,要擱人家早活不下去了!”
有人說,“自己不爭氣,連自家親爹親孃都看不起,不讓進家門,活著還有啥意思,早死早投生!”
有人說,“像她這樣水性楊花的女哩,擱早幾十年前就得掛破鞋遊街!”
說這些閒話的人葉楓喬只所以記得這麼清楚,不是因為他們罵方辭的話難聽,而是因為這些難聽的話讓葉楓喬發了瘋,挨個兒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抱頭亂躥。此事後小半年的時間,葉楓喬連天夜的不安生,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
葉振喬好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安靜的等著,等著葉楓喬從自己的思緒裡走出來。
“她是自殺!”葉楓喬眸光黯然發散,“是自殺,我媽告訴我好多回。”
葉振喬聲音涼涼,卻又不失咄咄逼人,“你信嗎?”
葉楓喬一時呆住一動不動,良久,忽地抬起頭來,眸光重聚明亮且堅定地望著葉振喬,“我不信!我當然不信!因為我知道,就算名聲再差,就算她爹媽再把她賣一次她也不會去死!”
葉振喬的眸光一亮,追問,“你為什麼這麼講?你知道什麼?”
葉楓喬張了張嘴,理智忽然發出了警告一般,破口而出的話又被她嚥了回去。
葉振喬靜靜地等著,等待她開口,直到他眼中的亮芒消散,也只是聽到到葉楓喬喃喃地一句,“我答應過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葉振喬聽到這句忽然就笑了,帶著淡淡地自嘲。
又過了一會兒,看著坐在那兒兀自出神的葉振喬,葉楓喬正遲疑著要不要問一句,‘六叔,你還有啥事?’她有些不敢,覺得這句話像是在下‘逐客令’,趕葉振喬走,她也沒有這個膽。
就在葉楓喬看到葉振喬動了動,以為他要離開時,沒想到他只是動了動坐姿,讓自己坐得舒適些,又聽他問,“鎮南街來了些外地人,你知道嗎?”
葉振喬見她點頭接著說:“代福榮和他們攪和在一起,你們以後遇到代福榮遠著點,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葉楓喬從他最後一句話裡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心裡在有些好奇代福榮是做了啥,竟讓六叔罵他不是好東西。耳邊又傳來了葉振喬的聲音,“還有方辭的事,一時半會兒怕是也找不出個頭緒。如果,我是說如果,”葉振喬忽然向前探著身體,原本的關切之色消失不見,臉上嚴肅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多了嚴厲和不可違逆的威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