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強行帶走,一聲不吭不是男哥的脾氣。此時的不聲不響,完全是有苦難言。先不說被徐彥帶著踉蹌向前有多難受,就是他抓自己的手勁兒,全落在自己的傷處。那痛感——讓他咬緊牙關忍著,還是不由控制地發出陣陣吸氣聲。
王孝男不是不想開口阻止徐彥,而是怕自己眾目睽睽之下一開口會痛得喊出來,所以只有咬牙忍著。心裡暗暗想著總有還回去的時候,不急這一時半刻!
王賢女一臉擔憂地跟在兩人身側,很想把哥哥給‘扶’回來,看到徐彥一臉生人勿近僵冷模樣,若是他不放手,自己上去拉扯只會讓王孝男更難受。思及至此放下了伸出去幾次的手,小跑著跟了幾步,忽地又停下有些擔憂地回望葉楓喬。
葉楓喬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王賢女毫不遲疑地迴轉身,在轉身的那一瞬間還是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李悅悅。只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模糊到沒有具體輪廓的身形。竟如自己曾幻想生下又拋棄自己的人,無比巧合的重合。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幾步跑到還站在門洞處的王孝男身後時,門洞外已有人打傘候著。王賢女沒有遲疑走到傘下,隨著打傘的人消失在門洞口。
李悅悅一直望著王賢女,直到她消失在門洞口處,臉上的神性變了幾變,最終換成了一副駭人的笑容。
雷啟乾送走了王孝男兄妹倆後,看了眼還盯著洞口的李悅悅,不急不徐地問:“你們談到哪兒了?”看李悅悅回過神來望著自己,接著道:“看樣子談得不太好,你家和我家之間的事,啟雲不太清楚,我知道的多一些,你可以問我。”
李悅悅望著這個人,這聲音一如既往的富有引人注目的磁力,這人也曾是自己夢裡夢到也會禁不住滿心喜悅。也是自己曾經年少時想要靠近的人,想要陪在他身邊一輩子的人。
可惜……那個時候自己太小!看到他望著自己微笑,溫柔地和自己說話。就以為他對自己就如自己對他一樣,內心想要的陪伴是彼此相互的,所以迫切的希望自己快快長大。長大了就能和他在一起,快樂的過一輩子。只是——自己在一夕之間被迫‘長大’的同時,也看明白了自己想要的只是自己想要的,並不是自己以為的他想要!
在明白的那一瞬間,自己心裡想的是什麼?李悅悅現在想起,也能感受到當時自己內心裡的憤恨。是,就是恨!爸爸媽媽不在了,自己的優越生活也不在了,悲催的同時還要面臨那些凶神惡煞般來家裡討要錢的人,不只那些不認識的,就連那些平時帶著討好自己的人,在討要不到錢時也是先冷言冷語,後來惡言相向。
除了恨,自己那時還有什麼?有一個默默放在心裡的人之外,還有也只有一個總是陪著自己,疼愛關心自己的姐姐。
也是這個疼愛關心自己的姐姐……李悅悅望著眼前的人,心裡的結像滾雪球一般,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變大,壓得她都透不過氣來。看他一副你想問什麼便問,我知無不言的樣子。李悅悅暗暗咬牙,和他牽扯了那麼多年,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對這個人自己不要說太瞭解,也是知道他的,越是這般好說話的模樣,往往事情越不好說。若是像他表現的那般能輕易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他一定會從自己這兒拿走同等份量或價值的他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