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笑山聽到少年的聲音,也從自己臆想即將要面對地悲催境況中回過神來,聽到只是擦破點皮不會破相,頓時大喜,只是還沒等他的喜從言語神態中釋放出來,又聽到少年語頭一轉講,“只是——”
少年說完這兩字卻停了,似笑非笑地望著郭笑山,直看到郭笑山神色忐忑這才開口,“只是這鼻子以後要好好地養護著了,不然,以後可能碰不得,很容易就會流血。”
少年說完起身要走,郭笑山的目光從地上滴落狀的血跡上移開,上前攔在少年身前,“你說我弟的臉是擦傷,可是他流了那麼多……”
少年似是不喜郭笑山,對待他的語氣完全不如郭笑河,“比起你的頭髮絲都沒少一根的樣兒,他的傷的確算是重的!是你帶他去藥店還是回家讓你爹媽帶他去都行,只要別把粘在臉上的土塵結進疤裡去就不會長成陰陽臉。”
少年這話把郭笑山嚇了一跳,顧不得再亂想,連忙去拉坐在地上同樣被這話嚇得心驚肉跳的郭笑河。
郭笑河卻因先前被葉楓喬踢得那一腳有些站不穩,有心明眼亮的小夥伴見狀忙上前幫忙。
少年正要轉身離開忽而想起什麼,止步看著已經拉著郭笑河站起來的郭笑山,少年的目光深沉,迎上他目光的人都覺得自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住,連呼吸都變得不自由。
少年望著比自己矮了個頭的郭笑山意有所指地問道,“你們今個兒是怎麼和他們仨鬥起這一架的?”
他們之中一個小孩道,“我們河北哩和他們河南哩……”話沒講完就被郭笑山拉了一把,呵斥一句,“要你吭聲!”現在嘰歪個啥勁兒,早讓你們幫忙的時候不見透氣兒!
“我也是河南哩!”少年語氣淡淡地開口,掃了說話的小孩一眼後又望向郭笑山。
郭笑山在他的注視之下,有種從未有過的威脅與壓迫感,剋制著自己怦怦的心跳轉了下眼珠子,心中把今個兒的事快速過了一遍後雙眼忽而一亮,心裡會意到少年的意思。
雖然少年的意思讓他心有不甘,可當著少年的面,他依然面不改色地按著少年的意思回道:“今兒都怪那兩個兔崽子,不是他們倆,我弟也不會成現在這樣子!”話是這樣講,暗暗在心裡又補充著:不只是他們倆,還有那三個,他恨恨地在心裡默唸:葉楓喬、王孝男、葉喬飛一個都別想跑掉!
少年離開,郭笑山顧不得多想,他明白眼下最迫切的是把弟弟收拾妥當然後回家領罰。他從自己打小到現在的記憶中明白:他和郭笑河在一塊兒的每一次有事、遇事、惹事,挨重罰的都是自己。
和郭笑河爭東西——“你是當哥的,你咋不讓著弟弟!”
郭笑河被欺負——“你是當哥的,你咋不護著弟弟!”
郭笑河闖了禍——“你是當哥的,你咋不看著弟弟!”
“不讓著……不護著……不看著……”這三句話在他成長記憶裡出現的最多,所以當他被打得痛不欲生時,真的懷疑自己的人生。很想問問郭柱兩口子是不是隻有郭笑河是他們親生的?而他郭笑山是他們兩口子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