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進了醫院後就變了一副樣子,像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敢怒不敢言的被李遠拖在身後小聲地抽抽咽咽的哭。她被護士引著去做檢察卻倔強地站著不動,絲毫沒有配合護士的打算。給她做檢察的護士無從下手,沒有辦法只能讓她出去平復一下心情再過來。
李遠見她被護士送出來,氣悶地望著渾身都散發著‘我委屈’、‘我不願意’的吳雅,所有的怒氣和惱意隨著圍觀人群指指點點的議論,不大不小的聲音讓他聽得份外清楚。
李遠不敢去看那些人的臉,他受不得別人的鄙夷。他的氣,他的惱在圍觀人的指點和議論中潰散不見,只想原地消失。只是被吳雅死死地拉著衣襬,他早就甩手走人。
李遠只覺如芒在背,實在忍受不了那些人的異樣目光和議論,一把拉起哭得直打抽抽的吳雅出了醫院。
吳雅被李遠拉扯著踉踉蹌蹌向前走著,嘴裡一直嚶嚶不斷地帶著哭腔的乞求。她望著腳步匆忙如同逃躥的李遠背影,她都能想到他臉上現在的表情。閃著淚花的眼睛裡噙著志得意滿的笑意,只可惜李遠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到。
兩人上了車,李遠思來想去最後把她帶走,按排在城郊一座不起眼的民房裡,還找了個人伺候著。
雖然房子小院子也小,有人伺候著,吳雅的日子過得暢快。每天在做著自己生了個兒子,然後變成了李太太\/李夫人的美夢!
這美夢在灰頭土臉的李遠帶著吳文柔來看她的那一天幻滅了,粗略算起來這夢也沒有兩個月就結束了。
吳文柔跨進院子後,一邊打量著院子一邊信步向房內走。進了房隨便尋了個位置坐下,涼涼的目光在李遠和吳雅身上來回掃了幾遍,最終目光籠罩在李遠身上。
在吳文柔進屋時,吳雅和李遠急亂地邁著腳步一直緊跟在她的身後,見她坐下後兩人沉默地立在吳文柔身前,像是做錯了事的下人被主子追責般侷促不安地。
在她寡淡如水的目光中,漸漸地李遠覺得自己後背竟都滲出一層粘膩膩的細汗來。
“文柔,”半晌,李遠終是耐不住詭異寂靜的氣氛,語氣裡帶著幾分謹小慎微,“這——你看也看了,事你也清楚。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呀!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只要不和我離婚!
吳文柔與他生活多年,見他這副樣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為了不離婚,把眼前這個女人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交給自己處置了!想到他為了自己的安樂日子,竟然不曾為還未出世的孩子以及懷著孩子的女人說句話就算了,竟然把她們推出來替自己‘擋災’!
吳文柔面無表情,心裡卻在為自己感到悲哀。選了這麼一個人,自己一定是天盲!原本平淡無波的神情在再次望向李遠時多出了她自己不曾察覺的厭惡和譏諷,而她顆心被一種悲哀緩緩的充斥著,充滿!那種不適的酸澀漸漸多了幾分重量,壓得她想咆哮,想暴發。理智發出一個聲:讓她放下,為這樣一個一文不值的人浪費精力太傻!
她神色看起來無異,可望著李遠的眸子涼意漸濃,時間越久越顯得清亮水潤。
“你有什麼想法倒是說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李遠似是迫不及待的追問吳文,只是沒說完便被吳文柔眼中的凌厲之色駭得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