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都繃著臉,忍得辛苦。屋外的鬨笑聲,屋裡聽得一清二楚。
楊立信的臉漲得通紅,指著葉喬佑和葉楓喬,“你們,你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求助的目光四下探尋,希望有人能站出來幫他一句。
然而,其他人不是輕笑低語,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半天沒人張口為他講一句話,最後目光落在自家姓氏主事人楊廣文身上。
楊廣文挺直著脊背,眼眸低垂盯著腳下的地面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不知道。
楊立信惱羞成怒斥道,“什麼態度?有沒有家教?”
葉楓喬言語之中早已沒了最初的敬意,他們能在今天這個時間,來向自己討要守將令,葉楓喬打心底就沒有拿他們當長輩了。
起初打招呼時規規矩矩的,只是怕落人口實。後來,既然他們拉下身份向自己叫囂,自己當然不必客氣的遵從‘禮上往來’!
葉楓喬燦然一笑,打量眾人一眼,“你們在這兒等我兩三個小時,不會就是來看我的態度,講我有沒有家教的吧?你們要是非逼著說我的態度有問題,那我向你們道歉,不好意思啊,剛剛餓急了,只顧得吃了。你們還要是說我家教的問題,那你們和我爸去講吧!”
眾人聽到葉楓喬提葉振山才想起來,一時叫叫嚷嚷地似乎把這個重量級人物給遺忘了。
眾人這才偷偷打量著葉振山,看他神色平靜的半眯著雙眼,像是在聽人說話,又像是啥都沒聽見。
眾人,尤其是門外的人,心裡都直打鼓:擱平時,別人講葉楓喬一句,他都能破口大罵。今天葉楓喬被人明目張膽的尋碴,他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葉振山這是啥打算?不管他閨女啦?
葉喬佑和閔成俊以及楊廣文三人也是一臉不解與好奇,望著葉振山想看看他今天一直坐著不動,不發一言——難道是睡著了?這不可能,這樣的情況都睡著?不對,他怎麼可能睡著?
葉振山就是怕自己摟不住火,半眯著眼睛盯著地面不去看那些人的嘴臉!想用眼不見心不煩來安慰自己。
聽著楊立信置疑葉楓喬‘一個妮子家家的一天到晚不著家,成啥樣子?’潛意思是想把不正經的名聲按在葉楓喬身上。
葉振山差點站起來噴他一臉:你算老幾啊!我閨女成啥樣子,也合不著你白話!然後再送他幾拳。
但是不能,因為他們來是為了守將令的事。雖然自己在村裡也能說上話,在五姓寨寨職裡自己就一‘白丁’,沒有說話的權力。自己不說話就不算逾規,別人才不能因為自己,刁難葉楓喬,尋她的麻煩。
所以葉振山一直忍著,十指握得指甲都痛了。心裡安慰自己:總有機會‘報仇’,總有機會教訓他們的!才讓自己冷靜了幾分算是壓住了火。
再聽著閨女頭頭是道的長篇大論,把對方說的張口結舌,啞口無言,心裡的火氣才散了些。
楊立信此時處在那兒,上不去下不來的一臉尷尬。楊廣文不會管他,他只有向友軍求救。首選,便是葉振東。
葉振東也察覺得到葉振山的反常,卻沒意識到葉振山是在尊重寨規。如果今天不是在葉振山家裡,這樣的場合,葉振山是不會出現的,因為他身份不夠格。
而葉振東想得是他護短的性子,有人當面數落他閨女,他怎麼可能會忍著?這樣忍而不發,是因為理虧!難道……守將令,真是在雷梅院子著火時給燒了嗎?
不對!雖然沒見到守將令的真身,自己向老頭打聽過,守將令就算不是金的銀的,也是玉的,最不濟也可能是石頭的!不可能會被一把火給燒沒了!
守將令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現在來講已經是古董了,又有紀念意義,如果換成錢……這,不管咋講,都會值很多錢吧?
該不是——葉老五藉著那把火,想把守將令給私吞了吧?
想到此種可能,葉振東瞪著葉振山的眼睛裡,冒著怒氣騰騰的火焰。胸口起伏不定,彷彿是一條醞釀火勢的噴火龍,張嘴就能噴出三昧真火把葉振山父女倆燒成灰燼!
葉振東想著紅花花的票子,原本自己有份的,此刻都長著小翅膀飛向了葉振山。看向葉振山父女的目光,滿是不甘與仇視!這錢,老五一家想私吞門都沒有!
楊立信的求救,葉振東沒理卻瞟了閔友齊一眼。
閔友齊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氣勢都高漲了幾分,對著葉楓喬叫道:“誰有閒心管你!我們今兒個來是有事找你!”
葉楓喬不氣不惱,甚至帶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