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擒學連連被呵斥,笑容有些僵硬。打量了身邊的兩人神色,拉起身邊的一個人,勉強地笑道:“是這樣的,我這個兄弟前兩天,從外地帶回來個媳婦,今兒半昏晌(是下午)自己出去玩走迷見(丟)了。有人說看到往葉家寨這邊來了,就想問問您有沒有看到?”
葉振山望著眼前笑得一臉不自然的人,心裡更加地煩,“你是啥意思?你人丟了往我家找?那我家遭賊了是不是你乾的?”
王擒學眼見著葉振山要發火,忙不迭地道:“不是,不是不是,葉五叔,您別生氣啊!我就是來問問您有沒有看見。這眼看著天黑了,她人生地不熟的,咱這兒路又多,這晚上在外面別有啥意外。您要是沒看到,我再去別處問問。”
“沒看見,你去別處問吧!”葉振山說完,利落地把兩扇大門完全開啟。
回身看著還擋在門口沒打算走的三人,沒好氣地說:“你們還不走?”說著話把三人往外面推搡,“別站這兒,沒看到俺家扁嘴子(鴨子)回來了!”
三人順著葉振山的目光望去,果真看到十幾米之外,白白胖胖連成串的鴨子,正歪歪拽拽向這邊走來。
鴨子後面跟著一箇中年婦女,手裡正揮揚著一根細長的竹竿,防備著鴨子落隊。
趕鴨子的人正是楊香,看著門口站著的人沒動,手在額頭搭起了涼棚,也沒看清人是誰。就衝著門口的人喊道:“你們白(白)站門口了,快挪挪(讓讓)啊!要是扁嘴子(鴨子)被你們驚跑了,你們給我抓去!”
葉振山沒應聲,扭頭回了屋。
三人悶悶地對視一眼,向衚衕的另一端走了。
楊香是以為是村子裡子侄輩的人,說話隨意了些。自己說完話,站門口的人就離開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話,惹得他們不高興了,不過也沒放在心上。
楊香前腳回到院裡,葉振山後腳就把大門關上了,拉著滿心疑惑的楊香上了樓。還讓楊香以為葉振山想幹點啥呢,這大天老明(大白天)的弄得她有點不好意思!
楊香上了樓,葉振山推開了門,她就看到了花兒爺和一個女孩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心裡又吃驚又好奇。那點胡思亂想也煙消雲散了。
女孩身上披著葉楓喬的外套,臉上的傷痕和淚光盈盈的眸光,侷促不安地望著進門來的葉振山夫婦。
“這……這是誰啊?咋了啦?”楊香問。
花兒爺也納悶自己問了這妮半天,啥都沒說。給王孝男打通了電話,讓她確認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這妮就講了一句,‘我是陸小,你是男哥嗎?’就掛了電話。
然後她就坐在那兒,一直抽抽啼啼的沒再說一句話。
“你帶她去洗洗,把身上的衣服換了。”聽從葉振山的話,楊香帶著她進了另一個房間。
葉振山坐下就說:“這妮的事與老王家的人有關,這回不去也得去了。”
“咋回事?外面是王家寨的人?”
“一個是王義光的兒子,還有兩個人面生的很。但看那白淨的樣子不像是鄉下人。那小子對我講,這妮是他村裡兄弟帶回來的外地媳婦,不認路走丟了,過來問問見沒見?哼,他以為他謊撒的圓,我就要信啊!”
花兒爺聽到的重點是面生得白淨不像是鄉下人,忙問:“你說的那個不像是鄉里的人,會不會是鎮上那幫人?這妮說她是孝男的手下,孝男就在夜笙歌做事,這小妮也是夜笙歌的人?”
“不知道,等下問問,”葉振山聽到鎮上那幫人,語氣神情不自覺帶著一抹憂愁,“孝男人在哪兒?”
“打電話時,我聽到好像是在街上。應該是等會兒就到吧。”花兒爺答。心急著讓陸小確認這個王孝男,是不是她要找的王孝男。電話接通時,一時竟忘了自己的大門臉兒的事,心裡有點懊惱自己。
院門外
葉振山家衚衕的另一端,王擒學三人躲在一處。被他拉著丟媳婦的那個人,語有不甘地說:“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她往這個巷子裡跑的,怎麼會沒見呢?這個小巷子子一共就六戶人家,兩家沒院門的,一家沒院牆的,另外兩家瑣著門,只有他家裡的門是從裡面瑣著的。”
“你說他一個大老爺們在家裡,還用大門上瑣?一定是有鬼!”另一個也是懷疑葉振山。
“不會吧?”王擒學倒不認同,“那個妮葉振山也不認識,他也不是樂於助人的人。他關門可能是因為害怕了,你們不知道,這幾年他家裡老是進賊。”
王擒學這句話出口,另外兩人對視一眼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