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時喧鬧的情景下,年輕時的熱血鬥勁竟有復甦的跡象。流速不穩的血液衝斥著心臟,能感受到脈博跳動加速。放在身側的手,有些微微的——顫!
楊廣文坐在他旁邊,明顯得察覺到他的變化。起先以為他是害怕了,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不像是怕而是像是要和人幹架前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楊廣文看透他的想法有些無語,平時看他挺溫和穩重的一個人,還有這麼衝動的一面?不由又望向閔成俊。
閔成俊冷著臉,自己坐著的同時還伸手拉著葉喬佑,手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看葉喬佑的樣子,若不是被閔成俊拉著,早站起來叫囂了。
“閔成俊,你拉著我坐在這兒當縮頭烏龜嗎?”葉喬佑壓低了聲音,說著話再次掙扎了一下,依舊沒掙開,“你想當自己當,我葉喬佑不是當烏龜的人!”
閔成俊聽到葉喬佑毫不壓制自己的聲音,兩聲吼得靠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人群裡的聲音稍稍小了點,也是一剎那又再次翻湧。
“你們不是議事嗎?到底議不議啊?”代福榮帶來人混進了其他姓氏的人群陣營裡叫道:“老子都等了半小時了,老子沒有恁多時間在這浪費。有事快說!要麼把守將令交出來,這樣把著是等著別人去搶嗎?”
“他媽的!”葉喬佑衝著群叫罵一聲,“我看是那個龜孫子在亂叫,站出來讓爺看看!”
說話人不接他的話,裝模作樣左顧右看地笑罵道:“誰在給老子講話?站出來啊,別縮在龜殼裡,老子看不見啊!”
“別扯那點子沒用的!”王姓佇列裡有一個人站起來了,一直以來這些人都隱在人群裡叫囂,這個人是第一個站出來,正是王擒學的二大爺王義亮。
王義擒看了王義亮一眼,胸脯明顯不穩地起伏了一下,緊咬的牙關看起來臉繃得嚇人。看他的樣子,要是觸手及,很可能一把把王義亮抓過來,扭斷他的脖子。
一直沉默看手機的葉楓喬,聽到這人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雙眼透露出濃厚的興奮之色。像是終於見到深仇大恨的仇人,有機會報仇了一樣。
葉楓喬把手機收了,手在受傷的脖子傷處輕輕撫摸了一下,靜默聽著王義亮說話。
“我們今天來就是要知道,守將令還在不在?葉楓喬啥時候把它交出來?”
人群裡代福榮的臉上終於有一絲笑色,早知道就多給他兩百塊錢,讓他早點開口,也省得自己坐在這裡無趣了那麼久。當他的目光落在葉楓喬身上,笑意更濃了。
葉楓喬脖子上特別顯眼的傷痕,讓他想起昨天他見到楊立信和閔友齊,他們倆的樣子嚇了他一跳。心裡對葉楓喬也多了些提防,看到眼前她受傷的脖子,想必昨晚她也不好過。想到她不好過,代福榮的心裡就舒服多了。
王姓裡站出來的人說完話,閔姓人的列隊第一排裡也站出了一個人,不過態度要平和了許多,“就是,我們來這兒也等了這半個多小時了,各位主事人是不是要給句話?”
楊姓人佇列的第一排跟著站起來一個人,“夜晚上過來,你說我們不請自來。今兒白天可是你讓我們來的,來了你又不講話,這是啥意思呢?”
這個人語不凶氣不狠地說了兩句話,看似平淡,仔細一品就是針對葉楓喬,話裡話外對她的不滿,極度不滿。
五姓寨的五個主事人都在,偏偏把葉楓喬挑出來特殊對待,不是有仇也是有恨了。
葉楓喬正色望過去,這人她認識,叫閔友成,是昨天那個閔友齊的堂弟。姓楊的她也認識,是她另一個堂舅叫楊立廣,是昨天那個楊立信的親弟。
花兒爺見是這兩個人,神色微變。手扶在椅子扶手上要起,葉楓喬摁住了他的手,試意他不用起。這兩個人不只是昨天那兩個人的弟弟這個身份,也是楊姓和閔姓的輩份字的承接人。
輩份字承接人在本寨裡僅次與主事人的身份,也就是說只要有大半的人支援他們做主事人的話,現任主事人也是要讓位的。
眾人看葉楓喬站了起來,說話的聲音自動的低了下去。
葉楓喬向前走了兩步,向站立了兩位輕點了下頭。緩緩講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她冷冷的語氣讓他們倆人繃緊了臉,葉楓喬視而不見繼續道:“不過,還是勞煩你們多等一會兒,還有人在路上,還沒到!”
葉楓喬的話,像一滴水滴進了熱油鍋裡,人群裡頓時炸開了鍋。
臉色最難看的莫過於一直沾沾自喜,自以為勝券在握的代福榮。
“五姑,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