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再找不到物件,可就真的光棍兒了。想到唯一的兒子成光棍,心裡不是擔憂而是恐懼。
尤其是聽過亓林媽,在背後咒自己‘絕後’,亓大運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亓展是光棍。別人就是說,也沒有敢當著自己面的。沒想到今天亓展自己說自己是光棍,還老光棍?咋能不火大!
“你個兔娃子!胡說八道!”亓展爸瞪著眼張口罵了一句,彎腰脫了只鞋就要撲上去打亓展。
圍觀的人,有認識這爺倆的,上前拉著架。沒人顧及人群外,還在地上打滾的代木童,葉楓喬趁機拉起把他拖走了。
而亓展這邊熱鬧繼續上演。
“你有臉說我,你當爹不做好樣,你兒能是啥好東西!”亓展隔著人群對著亓大運吼罵著,好像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活該娶不著媳婦,生不出兒!都是你妨礙的!”
“你個王八糕子!老子為你操碎了心,你反過來怪老子,你個兔娃子!”亓大運完全被氣暈了頭,罵人的話脫口而出,不是王八糕子就兔娃子的罵著,一邊還追著亓展打,亓展在人群裡邊逃邊回嘴。
….亓大運今兒個也不明白了,兒子平時看自己和人開玩笑也避開,即使看自己不順眼,顧著大面最多不理自己。今天是抽了哪門子的邪,當著這麼多人的眼,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啊!
亓大運四五十歲的年齡,十幾年的村長生活薰陶下,身材發福跑起來有些吃力。這麼一會兒,邊追邊罵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亓展,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罵道:“你個兔娃子,給我回去!老子現在還沒死,這個家還是我說的算!王八糕子反了你了!”
亓展站在他面前不遠處,面不紅氣不喘的,“你回我就回!”
亓展忽然覺得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趁著彎腰撿起,亓大運砸過來的鞋時。掃視了一遍目光所及之處,沒發現什麼。可是被人盯著的感覺依然在,會是誰呢?
亓展心不在焉的揚手,把亓大運的鞋扔了回給他。一不小心勁兒使大了,抬眼看到鞋落在亓大運頭上。
糟了!仰天唉嘆一聲,無意間發現,對面夜笙歌二樓窗戶被人開啟了,有光映出來,隱約看到了窗後的人影。沒記錯二樓窗戶那兒是個樓梯轉角,因為靠街灰塵重,一般不會開,而此刻窗戶後有人?
心下一驚,而眼前的亓大運氣急敗壞地吼罵了一聲“兔娃子,你敢砸我!”趿上鞋就又向亓展衝過來。
亓展見狀,這下怕是真的要挨一頓慘的了!逃之前還對亓大運叫了句,“你罵,你使勁兒罵!你罵我啥都行。反正你罵我啥,你就是那啥他爹!”
聽了亓林這話,早忍著笑的人徹底的繃不住,哄得笑出聲來。看著一前一後,越來越遠的爺倆背影,議論了一陣相繼散開。
站在夜笙歌二樓窗戶處的人影,也關了窗。
亓展憂心忡忡的一口氣跑回了家,不是憂心自己會得到亓大運的什麼懲罰,而是窗後晃動的人影,讓他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葉楓喬把代木童拖走剛拐了個彎,就遇到個人。葉楓喬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拖著代木童繼續走。那人一直跟著他們倆,過了大十字街口連轉了三個彎,巷子越來越窄,走到一個低矮破舊的瓦房院門前停下。跟在他們身後的人,上前開了院門,又開了燈。
進了堂屋,葉楓喬掃視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擺著大小兩張桌子,和兩張長凳。開門的人,上前忙開了左手邊的一間房,“他住這邊,放這邊吧!”
葉楓喬正要拖著他向房間走,被她扶著的人,卻穩穩得站直了身子。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擋在房門口,酒氣濃重醉態卻不怎麼顯。聲音沙啞,說:“別進了,房間太亂。”
葉楓喬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下,返身在一長凳上坐下。
大木頭對著開他房門的人,十分不悅地說:“給你說過多少次,別開我的門,你怎麼記不住呢?”
代空達在葉楓喬松開大木頭時,就有意無意的拿手擋著自己的臉。對代木童的問責,也不辯解。賠著笑臉,“我記得了,現在記得了。你沒喝醉啊,沒喝醉最好!”說完發現葉楓喬的目光,似乎還落在自己的臉上,又拿著手去擋。
大木頭雙手揉著頭,看著代空達的樣子,沒好氣地說:“看都看到了,你還捂著幹啥!”
代空達這才放下手,斂起笑,面上泛起訕訕之色。
“七月十五那天,我打電話問你。為什麼你不說被代福榮打了?”葉楓喬的話,讓代空達和大木頭兩人都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