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葉聽著楊香微不可聞的嘆氣聲,試探地問,“妗子,你是不是有啥煩心事?是喬喬姐的事嗎?她有信了嗎?”
見楊香搖頭,又問,“她從沒聯絡過家裡嗎?”
“從她和玉傑一塊兒走了後,就沒訊息。可玉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楊香說著話,語氣多了幾分急躁,“這死妮子去哪不能給家裡人佛(說)一聲嗎?鬥(就)不知道家裡人擔心!”
“妗子,你也別太擔心了。喬喬姐做事知道分寸,不會有事的。”王小葉又問,“對了,我剛剛聽到您說,家裡不安生。是咋回事?”
“也沒發生什麼事,”楊香說,“只是遭了幾次賊。要說是賊,可到底家裡什麼東西也沒丟。”
“別人家進沒進賊?只進您家裡嗎?”王小葉恍然記起,自己在家和媽閒聊時,曾聽說過幾次。只是那時並未放在心上。“賊不走空,您有沒有仔細檢視有沒有丟了啥?”
“查啥呀!”楊香語氣淡淡,“賣一季莊稼的錢,就在櫃子上盒子裡。盒子都被開啟了,不會眼瞎看不到錢吧。”
王小葉無語,和楊香道別後。在路上思來想去,都覺得這事有問題。那些進了舅舅家的人,沒有偷東西,只有一種情況,他們不是賊。也不是不偷東西,怕是找不到他們要的東西。那他們要找什麼呢?
楊香返回樓上,就看到病房門口旁的椅子上,倚坐著個人。不用看臉也認出了是誰。可不是剛剛自己才說過,要守著墳頭才能找見的人。
楊香走過去挨著王孝男坐下,靜默好一會兒,才張口問,“進去看過了?”
“看過了,沒進去。”王孝男轉過頭望著楊香,嬉皮笑臉說:“媽,你有啥話就講唄,您老用那瘮人眼光,看的我心裡直髮慌。”
“你說你們啥時候能長大?”楊香苦口婆心的說:“小的時候惹是生非,長大了吧神出鬼沒。連人影都不見,我們跟著擔不完的心……”
“哎,媽,媽,媽哎。”王孝男忙輕聲阻了楊香的話,“您說的不是我吧?您看我,不是老老實實在您跟前坐著呢。說實話,我不是賣我妹的賴,她最不聽話!讓您擔驚受怕不安生。趕明個看到她,我一定替您好好教訓她。讓她小時候惹是生非,長大了神出鬼沒!”
“得了吧你。”楊香沒好氣的說,“你們倆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
“看吧看吧,”王孝男耍貧,“您還說您疼的是我,我這剛一說教訓她,你就一棍子打死倆。”
“我這一棍子打死倆是沒偏沒向。得得得,”楊香嫌棄推開了,王孝男抱著自己胳膊,撒嬌似的貼過來的腦袋,“這麼大的人了,沒羞沒躁的還撒嬌,你當自己幼兒園沒畢業呢。”
“還說沒偏沒向,”王孝男酸巴巴的說,“要是葉楓喬抱著你,指不定你有多高興呢。”….“嗐!”楊香長出了口氣,聽起來顯得無奈。“你們小的時候,總想著長大了多好。長大了一些,又沒有小的時候聽話。又想著你們懂事些多好,等感覺你們好像懂事些的時候吧。我們這操心操肝的,又不知道你們這些孩子心裡想啥?也看不明白你們幹啥……現在就想著,不管你們人在哪兒,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說完輕輕拍了拍王孝男摟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你擔心的,我都知道。”王孝男斂去嬉皮笑臉之色,“媽,你放寬心,別想太多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楊香望著神色不明的王孝男,說:“你現在插手這事兒,是有啥打算?這人離開了家,能去哪兒?你打算把她放哪兒?”
王孝男揉弄著自己覺得有些僵硬的臉,文不對題的說著話,“這果真是見著親人,太久沒笑了,這才笑幾下,臉都笑抽筋兒了。太開心了,真是太開心……”
楊香揪著他的耳朵迫使他看向自己,“你認真點回答我的話,白(別)竟說些沒用的。”
“行行行,”王孝男求饒道,“是啊,我也是頭腦發熱,一衝動撿了塊燙手山芋。這——怪作難類,放都沒地方放!媽,你看實在沒地方放,就放在心裡行不行?”
燈光不是亮,楊香看不清王孝男的表情。只聽得清他拍著胸口聲音,一本正經的口吻,說著不怎麼正經的話。一時也不清楚,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她已經受了那麼多的罪了,你對她……你最好是認真想清楚。她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是再受不了任何打擊了。給不了的……就別讓她有希望,要是她因為你有個好歹……”
“我知道了。”王孝男握住了楊香的手,認真的說:“媽,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