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啟雲抽了紙擦了擦手,慢條思理的說,“昨天下午和閔成俊一起進去的。他向我打聽有關方辭的事。我不明白,人都死了,他還問那些問題有什麼意思。”
看著朱玉傑投來詢問的目光,雷啟雲繼續道,“先說了雷梅。然後說了方辭,以及與她有關的事。包括她的感情,她和大哥,她的死。”
“閔成俊他說什麼了?”朱玉傑問道,“有沒有說方辭為什麼自殺?”
“他不知道。他只說前一天,還高高興興的準備結婚的事。第二天她卻死了。女神在他心中太完美,他對我說的表示質疑。”
質疑?
“他不相信方辭會偷東西,”雷啟雲邊吃邊緩慢的說,“他說方辭對大哥心存歉意,她所做的一切也是被逼的,她也不想,卻沒有辦法。”
“方辭親口說的?”
“算是吧,她喝醉的時候,說的醉話。剛好被閔成俊聽到了。”雷啟雲拿過手機邊撥號起身回了房間。聽筒裡嘟嘟聲臨近耗光了雷啟雲的耐性,才被人接起來。
“正在開會。”聽著雷啟乾淡然的聲音,讓雷啟雲莫名升起一腔怨氣。
聽到電話那頭有人輕咳和交談聲,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平靜一些,開口說:“還在開會?是商討著誠和如何關門大吉嗎?”
他的話清晰地傳入會議室裡的每個人耳中,都聽出來了這就是那個剛剛奪權失敗,遠遁他鄉的雷啟雲。
在座人臉色各異,相互對視一眼,都沒敢看穩坐在首座上的那個人。
都是公司裡的老人,對雷啟雲瞭解,老闆不好惹,有時看你一眼,能讓你冷定著。
雷啟乾,文靜儒雅,公司裡連掃地阿姨見到都笑呵呵地喊“雷總好”。就在這樣一個看似毫無傷害力的人,進公司不足一個月,讓身邊的下屬,深深體會一個人有沒有手段不能看外表。
“說正事。”雷啟乾的聲音連波動也沒起。
此時,助理徐豔已把其他人請出了會議室,輕輕掩上門。
“徐豔,你用著還順心吧?她可是敢給我使性子的人。不過我想她不會給你使脾氣,你就是她喜歡的那種菜。
哦,對了,你剛才在開會。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打擾你的,我不知道你在開會。
徐豔呢?離開才幾天,我還挺想她的,讓她過來我給她說幾句話……”雷啟雲一本正經的亂七八糟的說著。
雷啟乾沒有打斷他,只是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手裡拿著兩張手繪的圖紙看著。
足足有五分鐘,雷啟雲才關閉了話嘮模式。面無異色,心底還是對雷啟乾的耐性欽佩不已。
孰不知,這廂自己的大哥並沒有耐著性子,聽自己吧吧沒完的說廢話,而是對著手繪圖紙神遊。
“哥,哥,哥……”雷啟雲靜聲了半天,沒聽到對方說話。開了尊口連喊了幾聲。
雷啟乾才回神淡淡應了聲“嗯。”
“我還以為你在聽我說話,沒想在神遊。”
雷啟雲抱怨,“你都沒心思聽我說一句話嗎?有你這樣當大哥的嗎?
小的時候喊你幫我打架,你說你下不去手;讓你幫我瞞著我做錯的事,你說你不會撒謊;受罰讓你護著我時,結果是你動的手。
你不是我親哥吧?你下不去手,你把陸曉通打的像個豬頭;你不會說謊,維護方辭說過多少謊;還因為她,那麼多年不能進家。你是她哥吧?”
“我是你哥,”雷啟乾聲音依舊不變,“說正事。那個宅子是誰的?你有沒有見到她?”
雷啟雲算明白了,自己在大哥心中的份量。無奈嘆了一聲,自古紅顏多薄命!
“宅子是誰的還不清楚。不過她說過一句話,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只有一個人。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說你。不是我說,哥,這麼多年,你該放下就得放下了。”
“嗯,”雷啟乾算是應了聲。“你那邊有什麼需要?”
“能不能告訴我,當初她從家裡都拿了什麼東西?”雷啟雲問道。
停了半晌,對面的人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雷啟雲頗感無奈,從大哥見了方辭後,就像變了一個人。那麼多約束行為的條條框框,全為方辭破了。
聽著話筒再無聲響,輕輕低語一句“沒事,掛了。”心底升起一絲擔憂,看來這麼多年,大哥還是不能放下,不然說起方辭不會連名字都不提。
自己也是,為什麼不實話告訴他呢?大哥那麼聰明,也應該想的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