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喬其實心中明白,五姓寨那麼多人,誰家人頭多拳頭硬發言權就大,有發言權的人都有自己的主意,那麼多有主意的人意見罕見的統一——這事不容易!再說那些有發言權的人平時都什麼德行,作為持令者葉楓喬心中清楚。
葉楓喬不否定那些人裡有些人會同意,可她也認定有些人得不到好處是不會輕易同意的!
六叔雖不能叫囂著殺人放火地去威脅那些不願同意的人去同意,可結果是那些不同意的人他們都同意了,這其中要說六叔沒用手段葉楓喬是不信的。六叔在時這些人雖心有不甘,但迫於六叔的‘淫威’他們也只能同意。也可能只是在六叔在時暫時同意,悄沒聲地憋著心頭怒,找準機會把這口惡氣出出來。
這麼一想,葉楓喬突然心有些慌,可六叔現在不在呀,他們這口惡氣咋出?想到了六叔做這件事的最終是為了自己,自己這個持令者的身份……葉楓喬不安的心調皮地突突亂蹦了幾下,連帶著脊樑骨‘嗖嗖’地冒起了涼意。她有些不死心地又追問了一句,“六叔最後說了什麼?”她想看看他葉振喬是不是把人往死裡得罪!
閔友三在葉楓喬靜待下情的目光下,輕嘖了一聲接著道,“他講,‘既然沒人有不同意見,就是都同意這事就這麼定了。還有最後一句醜話講在前頭,定了的事就不能反悔,若是事後反悔,我只要沒死就會讓你後悔你的反悔,記住了——我不會給任何人懺悔的機會!’
你不知道,他說這最後幾句話的樣子,說他瘮人都是輕的!不說別人咋樣,我……”閔友三說到此處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一個小輩前露怯不太合適,將話頭一轉,“將守將令送出去這事,也是我和五姓主事都同意的了,你也不要怪葉六自作主張。”
葉楓喬凝眉回想著閔友三講葉振喬說過的話,六叔這是明著威脅,只是這威脅的力度有多大,還有暗地裡的其它動作有多大,依她對葉振喬的瞭解還真是摸不準。事已如此再多想再怕也沒用,反正人已經得罪了,算了!
葉楓喬淡然地回應,“我認同六叔的決定。”葉振喬能講出‘不會給任何人懺悔的機會’這種話,葉楓喬也沒心情再去問閔友三葉振喬和五姓寨眾人閒聊的時候,有沒有人跳出來指著葉振喬呵罵他是老幾這種話……不管葉振喬怎麼處理的,反正將守將令送出去的事葉振喬做成了,同時明裡暗裡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總會有些人心有不甘,衝著葉振喬撂出的狠話,那些觀望的人心裡生怵只能隱忍,在暗暗觀望沒有表現出來,而表現出來的比如葉振東一家,可能他只是第一個……
葉楓喬總算明白自己這些天在家養傷時,心裡總有那種不明不白的憂心從何而來。先前不知道守將令這個事,也沒有想那麼多,現在事情冒出來的,她想發愁都有點不知道從哪兒愁起了。
六叔把守將令送出去這麼些天,五姓寨這麼些天一直風平浪靜,就是那些人在觀望在等待有人忍不住跳出來來尋自己的晦氣。
葉楓喬只要想到這第一個跳出來的人是葉振東,心裡瞬間生出一種作酸的痛。這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為了自己的一點點私利選擇做了別人尋自己晦氣的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