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擒望著躺在地上不停亂拱著要掙扎開束縛的王孝男,眸光中漸漸升起幾分憂色來,低喃的聲音讓雷啟雲聽得格外清楚,“長這麼大,連他媽都沒這樣對過他呢!”
說完後像是恍然回神似的,有些不太自然地衝雷啟雲歉意地笑笑,“瞧我……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上了年紀,心軟……容易感慨。”
雷啟雲一派自然,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似的,“叔,我這樣做也是無奈,不這樣做,他不會老老實實地和我走的。”也不知道這個人的性子像了誰,自己想拿方童的事釣著他,他壓根不給自己開口說話的機會,認定了這事只有楓喬能告訴他,他只聽葉楓喬的。真比親疏關係,自己可是他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他竟然半點也不願意相信自己!
王義擒笑著,“確實,確實孝男是個跳脫的性子,從小到大可沒少惹事。當初他媽——也就是你姑活著的時候也是操碎了心。就那樣不省心不省事的,也不是親生的,你姑都不忍責怪他一句!”
王義擒說著說著臉上的不太自然的笑容逐漸消失,被冷凝替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是在這窮鄉格拉(旮旯)子里長大的,可能適應不了你們城裡人過的日子。這人吶,不是誰跟前養大的誰就不心疼!叔也拜託你一件事,要是他實在在城裡待不住,麻煩你把他送回來!我不敢講大話,我講句實話,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了他!”
雷啟雲神情莫明地盯著躺在地上無下限地汙衊咒罵自己的王孝男,直到王義擒地聲音在耳邊消失,他才將視線收回放在王義擒身上。
王義擒毫不退意地迎視他投來的目光,認真和鄭重的神情給人一種‘你若不送他回來,我就和你沒完’的感覺。
雷啟雲忽然就笑了,發自內心地笑容,“叔,‘不是誰看著養大的誰就不心疼’,你這句話我記住了。看在他是我弟弟的份上,以後我會好好地‘養’著他。”說著話又衝站在一旁的徐彥擺了下手。
徐彥正被王孝男吼罵聲吵得擰起了眉頭,看到雷啟雲給的手式,眉頭上的疙瘩瞬間散了,衝著拿膠布的自家兄弟抬了下手又放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們跟前。抬手奪過了膠布蹲下身,‘刺啦’一聲將膠布扯得長長地摁貼住王孝男的嘴,一手抓扯住王孝男的頭髮,另一隻手扯著膠布圈繞著王孝男嘴巴上纏了兩三圈。
王孝男只能發出‘唔唔’不清的聲音,徐彥望著用眼神不停刺捅自己的王孝男,不耐煩的臉上這才露出些許的笑意。
如果眼神能殺人,眼前這個貨應該死了上百遍了!王孝男恨恨地想,打架就打架,光明正大(自己可能會出陰招)的打,也沒有誰靠著人多上來就先把人綁了,眼前這個還是自己極度討厭以及極度討厭自己的人來綁自己!這麼一想,王孝男只覺一口老血堵了喉頭,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只覺得噁心!
“你呀!”徐彥臉上帶著譏諷的笑意,抬手輕輕地拍了拍王孝男被綁變了形的臉壓低聲音,“別用你那沒用的目光來瞪我,我只是個執行命令的人,該找誰出這口氣,不用我說你心裡也有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