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話的語氣就是很看重他。自己當時心裡就不舒服了,自己才是她最親近的人,她來這裡以前對自己很好,來到這兒之後,突然就不好起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王孝男?
想到這兒,李生安像以前一樣推門進去,親暱坐在她身邊,挎著她的胳膊。雖然她沒有掙開李生安的手,但是他還是感受到她胳膊想抽離自己的動作和她神情裡的不喜。
果然如此嗎?李生安的心裡是慌亂的,可他還是故作什麼都沒發覺的笑問,“我剛聽到你們說王孝男,他是誰啊?”
她這才正視他,冷冷地說:“你聽到了就記清楚了,以後在鎮上碰到這個人不要去惹他!”
自己從小就跟著她,她身邊像自己這樣的人有很多,彼此都是在想著招兒把別人壓下去。只有自己能讓她高看一眼,現在這個窮鄉僻壤裡冒出的野小子,他有什麼資格一出現就奪去她的注意力?
她是自己的親人,給自己買衣服玩具,溫柔地讓自己喊她姨姨……
是自己敏銳的危機感,怕失去自己常久以來少有的親情消失了!把一切威脅到自己在她心裡地位的可能,全都扼殺掉!
所以,當初在接到李康給李生安的任務,讓李生安去嚇唬他。李生安也想去見識一下,這個被她特殊交待不能惹的人。人和人之間是有眼緣的,當李生安看到王孝男第一眼的時候,就十分的不喜歡他,甚至有一種莫名的討厭。
身邊的阿齊和那兩個蠢貨(王大小虎哥倆)一直在聊王孝男,說他不是雷梅親生的,李生安也不知道自己當時著了什麼魔,就覺得他是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心一狠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就衝向了王孝男。
直到車子逼近車前的人時,李生安忽然回過神來,可是為時已晚——人已經撞飛出去了。外人看來,他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察覺後背出汗時,打方向盤的手有點滑,有點軟。
平時和那些人一起訓練時,動手時也下過狠手,確確實實下手殺人,這是頭一次。現在依然記得當時的感覺——怕!會怕,可見自己也不是天生就是惡人。李生安如此想著。
“你還記得起來嗎?”葉楓喬的再次催問,讓李生安回過神來,像是倍受威懾後的放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記得,當然記得。”忽然他精亮的眸光帶有一絲疑惑地瞪著葉楓喬,“你剛剛講誰?亞哥?我當初是捅了亞哥,他……不是在醫院養了一陣後活得好好的嗎?”
葉楓喬恨恨地看著他,右手揪起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迫使他看向自己手指的方向——雷梅墳包後不遠只比平地高起半尺的地方,“你捅過他之後,他就好好地躺在那兒。再有個把月,他就躺在那兒五年了。”
李生安一臉錯愕,“這怎麼可能呢?這怎麼可能!我在街上天天看到的是鬼嗎?”
代福榮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哆哆嗦嗦地問,“那,那那我,我咋還看到亞亞哥?那要要不是亞哥,那,那是誰?”
葉楓喬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視線再次落到李生安驚詫不安的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那個人是我。”
“是你?”代福榮驚得從地上爬了起來,叫道:“咋可能是你?我咋就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你跪下!”葉楓喬衝他冷呵一聲,代福榮雙膝一軟,還沒完全舒展直的膝蓋再次落在地上。
李生安臉上的愕然停頓了片刻後,忽然哈哈笑起來。露出染著血色的牙齒,瘋癲般的狂笑不止,看著有些瘮人。好一陣才止住笑,衝葉楓喬舉起大拇指,“行!行!你真行!”
葉楓喬甩手把他扔在地上,冷聲道:“行不行也和你沒關係!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
葉楓喬說完話示意亓展走人,亓展扶著李生安隨著人上了路,就有些不情願地掐著聲叫道:“喬葉兒(喬爺),咱兒今兒也是出了力氣兒了,打電話叫個車唄!”
葉楓喬回頭看了他一眼,看他雖然沒怎麼受傷,看著衣服上汙跡巴巴的。見葉楓喬望過來,忙作出一副疲累不堪的樣子,“到前面葉家寨再講。”別說亓展,就是葉楓喬自己也覺得疲憊,只是現在這個時候,王傾是沒有時間,其他人——一是他們都有事在忙,二是這些外地人的事,她不想把其他人扯進來。
其他人當然也包括亓展,同時他也瞭解亓展,不管答不答應,自己都撇不開他。正想說兩句什麼話,電話鈴聲再次想起來了。
竟然是葉喬飛打過來的,好像自上次養雞小院的事後,葉喬飛就在躲著自己。今天給自己打電話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