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幾十年,你是不是在抓某種模式的尾巴你要心裡有數?而且你有知名度,你有優勢,同時咱又有侷限性,有不足,那咱就承認,然後在侷限性中找出路,走出自己的路,那才是屬於你的,明白嗎?聽懂了就好好想想,聽不懂就別跟我說話,咱們沒有共同語言!”
荀益耀張張嘴,又張張嘴,他有種被醍醐灌頂的錯覺,澆滅了取巧、虛張聲勢的自我膨脹。
可他……他……明明沒有錯呀!但夏班的話他也不覺得有錯呀!什麼是最終經濟?也許他們這一代死了下一代才能開始的才是,但你能說死後的遺產不是財富?但你又甘心最輝煌的時候不能自己加官進爵。
但夏渺說的適合他的,對他的高度肯定,他又覺得對方是在很認真的跟他探討他的產品,這是今天任何人不曾給他指路的唯一一個。
孔彤彤低頭點著盤著,很安靜的不出聲。
邱玲被夏渺的長篇大論說的神色古怪,不是因為她說的內容,而是她說話時的神態:自信、篤定。彷彿她說的微不足道,卻又把重要的東西輕描淡寫的說給你。
夏渺渺神色淡淡,我們所有人手裡都有一棵品種稀有的進口果樹,它有無限的經濟價值,在你面前有兩條路,與當地水果嫁接後,種在土地裡,等著它自己一代一代的繁衍,一代代被淘汰,最終長出一款能適合當地環境,能被實用的天然果實。
這一等大概需要三十年、五十年,等能產生價值了,估計這一輩子也走的差不多了。
還有一種是轉ji因,更快、更好、更有效益,但它有潛在的危害,是幾代之後基因鏈完全崩潰,再無法孕育下一代,就好比物種與物種之間的驢,註定是一個奇怪的神奇的生物。
夏渺覺得荀益耀可以自己選擇,誰也不能要求誰奉獻,荀益耀想追求什麼也是他自己的事,荀益耀雖然討厭,但因著同窗情誼,到底比別人看著順眼,能幫她就幫,不能幫也不逞強,就是這樣簡單的關係,路指給他是道義。
荀益耀笑,嘿嘿的笑,笑過後想說些俏皮話,比如說:夏班你行呀,幾年不見,都要成經濟學家了!或者說:夏班,小生佩服呀!
但卻什麼都說不上來,奇怪的感覺壓在胸口,為對方真心為他說話的情誼,為對方對他公正的肯定,為她肯跟他說這麼多話。
荀益耀最終只是沉默的坐著,看著廣場中喧鬧的人群,看著每張面容上真摯、激動的笑容,他突然覺得前面坐著的人,讓他生出今天對‘校友’一詞的真正尊重。
不管他按不按她說的做,至少這份不嘲弄他的心,他收到了。
夏渺渺見荀益耀識相,心情不錯的拿起盤子站起來,臉上又掛上笑容:“我再去拿點糕點,去不去?”
孔彤彤率先回神:“去……去……”說完把肩上紅色的紀念裝扔荀益耀身上:“佔好位置!回來被人佔了扒了你的皮!”
邱玲小心的跟著孔彤彤在人群裡找吃的,不往夏渺身邊湊。
孔彤彤見她像跟屁蟲一樣,結果盤子裡只拿了燒麥:“你吃燒麥就直接跟渺渺去取,你跟我幹嘛,我還要再拿好幾種呢?”
邱玲討好的嘿嘿一笑:“我就跟著你,我現在的看班長突然覺得好怕她呀,她好嚴肅,而且就是……就是不敢靠近,想跟著你。”
孔彤彤聞言很能理解她,拍拍胸脯:“跟著我吧,她家傭人都怕她,跟你說,這幾年她胸沒長就長脾氣了,你看她現在的想怎麼著就怎麼著的性子,貴婦當久了,性格自然上來了。”“說我什麼呢?!”夏渺渺咬著櫻桃,斜著眼睛看孔彤彤。
孔彤彤趕緊投降:“小人嘴欠,正跟朋友誇班長的英明領導、智勇無雙,才貌雙全。”
夏渺渺給她個算你識相的眼神:“看在你實事求是的份上,饒你不死吧,我去那邊拿點主食。”
“去吧,去吧。”
邱玲一笑:“夏班還挺可愛的。”但依舊跟在孔彤彤身後,就不跟夏渺走一起。
孔彤彤笑著搖搖頭:“夏班很好相處的,就是人家到底眼界廣了,看咱們有時候難免像逗孩子,咱也得理解,不能因為那樣就不搭理她了不是,哈哈哈!”
邱玲見她笑的張狂,從背後掐她一把:“你敢不理她嗎,你不搭理她我看看。”
“我是那種人嗎!我為朋友兩肋插刀。”
“你別插了,讓我插。”兩人說完不自覺的笑了。
“趕緊的,新上來的螃蟹,咱們吃,讓她看著。”
另一邊,夏渺渺剛夾了一塊蒸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