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節奏摩擦著紙張,極力的聲音彷彿要把筆下的紙洞穿,從他回來到現在一直沒有間斷。
查大廚不知道這個時間該不該送宵夜進去,凌晨三點,怎麼也不是宵夜的時間,可先生書房的燈一直沒有滅就說明在工作,工作就會餓。
剛上任沒多久,摸不清主子脾氣的查大廚端著一杯牛奶,一份牛排,不斷在樓下徘徊,有因為是空降的新人,也沒有一個人出來為他解惑。
何木安低著頭,赤白色的檯燈下,側影剛硬,眉如遠山,稜角分明,目光銳利,此時他手裡的鉛筆依舊在畫本上快速動著,一條與銷燬的手鍊相似度極高的影象躍然而上……
何木安畫完最後一筆,心裡積壓的火氣似乎平靜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放下筆,看了一會自己的作品,突然想到什麼嗎,慢慢的翻過兩頁,在第二十多頁的位置一條不細看看不出什麼不同的手鍊靜靜的停在畫紙上,日期是七年前的某一天。
何木安目光悠遠的看著行雲流水的日期,緊繃的嘴角不自覺的一點一點的放鬆,粗糙有繭的手指撫摸著上面的日期,不知想到什麼抬手向前翻,一頁一個,各種各樣的姿態,各種各樣的小飾品,現在看起來已經很幼稚的造型,不算時尚的設計,曾經都是他一筆一筆畫出來的。
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些無疑紀錄著他曾經怎樣絞盡腦汁的討一個女孩歡心過,在她還沒回來的時候,在她不知道又在哪個角落裡嘰嘰咕咕的時候,在她跟孔彤在圖書館商議考題的時候,他一個在家裡邊等邊畫,那時候如果成功完成一件,那晚的心情也會好一些。
就像剛才,他一回來不去休息,鬼使神差的坐在這裡,畫他給她弄壞的東西,只覺得一定要再給她畫一條,再還給她一個。要不然某些東西就斷了。
什麼東西就斷了?
何木安看著這些圖案,他以前一定很喜歡她,這種喜歡應該挺莫名其妙,沒什麼根源,就是覺得該是就是了,天要下雨,水要東流,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問為什麼的人。
以他現在的人生閱歷,三十多的年紀,他覺得當時二十多歲時的事就不是事,可他當時偏偏顧前顧後考慮太多,又要在本來先輸的感情中站個高地,才落的今天的下場。
不過他不後悔,為什麼他要放低身段,他愛,但絕對不為愛卑微!
何木安又把畫頁翻回來,新的手鍊躺在那裡——全新的!
他靜了一會,拿起電話,五分鐘後放下,小心翼翼的開啟環扣,去除這一頁,明天趙天成會像很多年前一樣,依舊會把它取走,做一條一模一樣的給她。
時間有時候看起來就是停滯不前的東西,何木安靠在椅背上,舉高手裡的畫,對著暗夜的夜,就這麼看著……
同一時間,穿著性感,捲髮如波、年輕氣盛如一朵盛放玫瑰的裴小愛緊張的亦步亦趨的跟著表姐回了家,心裡十分擔憂,一直圍著表姐不敢獨自回自己的公寓:“姐,你說何先生會不會生我的氣?我慘了,我肯定慘了。我當時怎麼就腦子秀逗跟他搭訕了,我一定瘋了,我可怎麼辦呀!”死定了,死定了!
女子回頭,顏色瞬間讓玫瑰凋零,她舒緩的笑聲響起,聲音平緩悅耳帶著瞭然的豁達,直接安撫人心:“你想多了,他既然當時沒把你怎麼樣,事後就不會記得你是誰,放心吧。”
“怎麼可能?”裴小愛聞言安心之餘,又有點奇怪的不舒服:“我都跟他說話了,他當時好像非常不高興,他怎麼會就忘記呢。”她就算再路人甲沒人路人到那個地步,表姐是不是看不起她。
樓右夜聞言,笑了笑,理解的給自己倒杯咖啡,順手給了她一杯,便什麼都沒說上樓了。
裴小愛見狀想追,站在樓梯口的阿嬸和藹的攔住了她的去路:“小姐忙了一天累了,不方便招待表小姐,表小姐也走了一天了,不如我去給表小姐鋪床。”
樓右夜全身泡在白瓷如玉的浴缸裡,肌膚在玉的映襯更加嫩滑如雪,一張傾城絕色的容顏讓周圍各種精緻的擺件失色。
她揚起手,一雙蔥白的看不出年齡的纖細手指拿起一旁淡藍色的入娃娃拳頭般飽滿的小巧瓷瓶,開啟蓋子,往水裡滴入一滴,又慢慢的放下。
緊繃了一天的精神在加入精油的溫水裡一點一點的舒展,慢慢的放鬆:有人幫他生了位女兒……
樓右夜把頭慢慢地泡入熱水裡,又慢慢的上來:九年了,如果他們也有孩子的話,比那位女兒要大吧。
樓右夜諷刺的一笑,她怎麼有可能懷上他的孩子,別說當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