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出席。
宴上,成帝最為寵愛的清榮公主以武相挑,放言要一領大燕男兒的風采,成帝允諾,卻是榮德太子以身體抱恙為由推辭。
滿座朝臣,自然看得出來,成帝此番縱著清榮公主放肆,是想給遠道而來的大燕太子一個下馬威。
戰敗國的質子,怎可能會受到禮待。
宴散後,榮德太子暫居衍慶宮,雖不是簡陋的宮殿,卻十分偏僻,長福公公一路唸叨了許久,到了寢殿還餘怒未消。
“殿下,那清榮公主好生無禮,怎能在那大殿之上與你比試。”
長福是燕驚鴻身邊為數不多近侍,是大燕容妃的家生子,自容妃離世,便跟著燕驚鴻,為人急躁,卻十分衷心,少有人知,長福公公一手易容術世間難逢敵手。
長福公公十分惱怒,替自己主子不平:“主子你可是以大燕太子的身份前來朝拜,又不是坊間的雜耍。”
燕驚鴻輕斥:“多嘴。”又道,“北魏不比燕京,需謹言慎行。”
年少如他,心性卻十分沉斂,可謂深不可測。
長福諾,福了福身:“奴才知罪。”
這時,衍慶宮的高牆之上,人影晃動,如風而過。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殿外忽然騷動,火光搖晃,腳步聲急促又雜亂。
寢殿內,榮德太子輕聲問道:“外面何人喧譁?”
殿外,幾百護衛嚴陣以待,男人高聲道:“臣魏都御林軍總統衛周鳴,奉命捉拿刺客。”
嗓音慵懶,燕驚鴻道:“本王已經就寢,退下。”
遲疑沉默了片刻,周統領才尊令:“是。”轉而下令御林軍,“去別處搜。”
待到腳步聲遠,殿外通明的火光撤去,長福公公大喝一聲:“大膽賊人,還、還不放開太子殿下。”
這刺客好生賊膽包天,居然捻滅了燈芯,破窗而入。
寢殿內一片混黑,只有抵在燕驚鴻腰腹的匕首閃過森森白光,握著匕首的手,在顫抖。
“還不快放開太子殿下,若傷了殿下,非要你五馬分屍不可!”長福公公急得滿頭大汗,又不敢靠近。
“帶路。”
嗓音稚嫩,清脆甘冽,似乎像藏了洶湧的情緒,隱忍沉凝。
女童?刺客居然是個女童!長福惱羞成怒:“你好大的膽子,來人!”
這時,手持長劍的男子破門而入,來人正是燕驚鴻的影衛,一身輕功出神入化,須臾便閃身落在了女童身後,劍出刀鞘。
燕驚鴻突然喝止:“退下。”
林勁遲疑了片刻,收了手上的的招式。
長福大驚:殿下這是為何,方才若林勁出手,縱使那女童有通天的本領,也能一招制服了她。
沒有轉頭後看,燕驚鴻問:“要去哪裡?”
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微顫。
女童的匕首趨近了一分,冷聲道:“離開這。”
“林勁。”沒有燭火,看不清燕驚鴻的神色,只覺得有些慌亂。
“屬下在。”
燕驚鴻命令:“去引開御林軍。”
林勁微微詫異,拱手尊令:“屬下尊令。”隨即,持劍出了寢殿。
長福公公百思不得其解,如何看,都覺得自家主子是在助這女刺客逃離。
待到殿外傳來哨聲,燕驚鴻才引路出了衍慶宮,屋外大雪,他身後,女孩還未長到他肩膀的身量,呼吸聲很輕微,只聽得見腳踩積雪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的匕首,一直抵在燕驚鴻的後背。
衍慶宮位居最北,僻靜深幽,夜裡巡夜的御林軍甚少。遠去衍慶宮數百步之後,太子護衛軍都退到了百米之外。一路無話,她挾持他,停在了一處假山下。
“你要去何處?”
話落,燕驚鴻欲轉身,匕首便再近了一分,身後的女童說:“不要動,不要說話。”
他沉默下來,月下,長睫微動,臉部的輪廓繃緊,指尖不經意間在顫動。
等在雪地裡,沒有光影,沒有喧囂,待到燕驚鴻肩頭落了一層雪,遠處,濃煙四起。
她突然開口,聲音有些乾澀暗啞:“我的刀很快,不準轉過身來。”
燕驚鴻沒有轉身,直到腰間的刀撤離,耳邊風聲呼嘯,他再轉身,雪地裡,只留下一串腳印,身體一晃,他伏在假山上,重重地喘息。
“殿下!”
林勁帶著護衛軍趨步前來。
燕驚鴻看著遠處,身體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