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關頭,會暴露出人性所有深埋的罪惡面。葉宗信啊,大抵就是人性最醜陋的毒瘤。
葉宗芝伸出手,在他快抓住的時候,狠狠一推:“葉宗信,你這種人,活該眾叛親離。”
一句話完,她轉身就要衝進火裡,柳紹華一把拉住她:“火太大了,已經來不及了,你不要命了。”
葉宗芝大笑:“哈哈哈,誰知道能活多久,先是競軒,接著是我的父親,”她轉頭看著柳紹華,冷冷地問,“下一個會是誰呢?”
靜默裡,風吹得急,火光大作,滾滾濃煙將這漫天星際染成一片渾濁的灰黑色。
風啊,吹吧,吹吧,燒了乾淨……
遠遠地,便聽得宋辭喚她,急促,慌張極了。
“江西!”
走近了,宋辭一把將她抱進懷裡:“你終於出來了。”
阮江西一動不動,乖乖任宋辭抱著:“怎麼了?”
“看到火我都快嚇死了。”呼吸有些亂,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宋辭心有餘悸,扶著阮江西的肩,細細檢視審視,“有沒有受傷?”
她笑,指著身後的男人:“沒有,有他們保護我。”
為首的男人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宋少。”
宋辭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十幾個男人立刻便退到幾米之外,看天看地看星星,總之,不能打擾老闆老闆娘恩愛。
阮江西笑笑,摟著宋辭的腰偎進他懷裡:“等很久了?”
“你再不出來,我就過去找你。”他把下巴伏在阮江西肩上,擰著眉頭抱怨,“為什麼不讓我跟著進去,我都擔心死了。”
阮江西用下巴去蹭宋辭的脖子,討好地說:“不想讓你看到我心狠手辣的樣子。”
宋辭端著她的臉,湊過去咬了一口,咬完之後又心疼,舔了舔,悶聲悶氣地說:“看到又怎麼樣,你心狠手辣我也喜歡。”說完,似乎還覺得不夠,捧著阮江西的臉,認認真真地強調,“很喜歡很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縱容,所以坦誠。
阮江西說:“宋辭,我縱火了。”
“我知道。”宋辭揉揉她的臉,“你沒事就好,我只要你相安無事。”
她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告訴她的宋辭:“葉明遠在二樓,上樓的那條路我刻意避開了,沒有火,我也沒有鎖上大門,火勢開始並不大,我給了葉宗信足夠的時間救人。”她還是不夠狠,所以,於心不忍,
宋辭握著她的手,揣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傻瓜,你給他們留了活路,只是葉宗信那樣的人,那樣自私自利的人,怎麼會管別人的死活。”
阮江西渾身猛地顫抖,突然抬起的眸,慌亂了:“我失算了……”竟不想,一把火,傷了人性命。
宋辭抓著她的肩,輕輕用力:“江西,不用怕。”他的江西很聰明,只是,她漏算了,漏算了人性醜陋。宋辭柔聲哄著,“別怕,有我在,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給你擋著。”
她知道的,因為情深,所以宋辭毫無底線,而她,毫無防備,露出她所有的稜角與怯懦:“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有些慌了。”她伸手,抓著宋辭的衣袖,指尖輕微地顫抖著,眉頭因為不安,緊緊地皺著,她說,“不知為何,本來不怕的,看見你之後就有點怕了。”轉頭,迎著風。不遠處漫天的火光照進阮江西眼底,映紅了她的眼。
阮江西說:“宋辭,我殺人放火了。”眼裡,慌亂無神,抓著宋辭的手,指尖發白,“宋辭,我的初衷並不是要誰的命。”
縱火行兇,她幾乎丟棄了她的底線,也許因為知道,有宋辭在,所以有恃無恐,所以只在他面前這樣放任無力。
“我知道,不怕,乖,不用怕。”宋辭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一遍一遍輕語,“江西,別害怕,也不要自責,葉家的人都死有餘辜,你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錯的不是你,是葉宗信。”
她不知道,是否如宋辭說得那般錯不在她,只是,突然就手足無措了,無法思考,無法平靜,抓著宋辭的手:“宋辭,我是不是闖大禍了?我會不會,”
宋辭俯身便截住她的唇,堵住她所有到嘴邊的話:“乖,別擔心,我會替你毀屍滅跡,有我在,誰也不能對你做任何判決。”
她的宋辭啊,會這樣不辯黑白地偏袒,這樣沒有底線地縱容,也許正因如此,縱火的時候,她膽大包天,因為她知道,她的宋辭就在外面,即便天塌下來,他都不會丟下她。
紅了眼,阮江西伸手攀住宋辭的脖子:“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