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哭著看我的模樣,簡直是噩夢。”眼眸,微微紅了,倔強地撐著眼皮,灼灼望進柳是死寂的瞳孔裡。
沉默,久久的沉默。
林燦恍惚了神色,輕嘆:“十五年了,她都死了十五年了。”
“她沒有死!”柳是幾乎吼出聲,平日裡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的人,一遍,又一遍重複,“她沒有死,她沒有死。”眼潭,血絲遍佈,依稀看得清,脖頸青筋隱隱跳動。
吼完,柳是轉身,步子幾乎快得狼狽。
每每,這個話題,總能挑起這樣的戰火,也只有這個時候,柳是會這樣擺正了眼神瞪林燦,像只炸了毛的火雞,哪裡還有平日裡嚴肅呆愣又刻板的教授架子。
林燦搖搖頭:“傻子。”又搖搖頭,看著遠去幾米的人影自言自語,“固執的傻子。”
誰說不是呢?警署的死亡證明都下了十五年了,整個葉家,只有柳是自始至終不相信那份鑑定。
柳是啊,就是葉江西的忠臣,十五年前是,事到如今,還是,真他媽忠心耿耿!
林燦嗤笑一聲,對著前頭走得飛快的人喊:“柳教授。”
柳教授置若罔聞。
林燦拔高嗓門:“柳教授。”
柳教授直接上了腳踏車。
明成大學研究生學院的柳是教授,素來以高冷呆萌著稱!任女學生們百般撩動,完全不為所動。
林燦抓了一把頭髮,追上去:“柳教授,那個阮江西,柳教授有何高見?不妨一起探討探討。”
柳教授踩著腳踏車,仗著腳長,很快很快,身後,女孩的聲音砸來:“柳教授,你再不等我,我就去學校告發你騷擾女學生!”
柳是半點反應都沒有,腳踏車跑得飛快。
向來,只有騷擾柳教授的女學生,就算告到教導處,教導主任也會勸柳教授看開點,然後,把那些個女學生挨個訓一頓,一人罰抄一百遍明成大學學生守則。
林燦跺腳,一張大家閨秀的臉,全是挫敗。嚎叫:“柳教授,你再不等我,明天老孃戳爆你的輪胎!”
汽車緩緩駛過,掠起吹過的風,卷亂了路邊一地火紅的楓葉。
阮江西看著車外,歪著頭,唇角似笑。寒涼,思緒似乎飄到了遠處,久久失神。
“在看什麼?”張曉將車窗稍稍搖下,順著阮江西的視線,隱隱看見遠處兩個模糊的身影,一男一女,看不真切。
阮江西恍然若夢:“看戲。”微微眯起了眼角,唇邊拉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應該是一場鬧劇,或者,”淡淡諷刺,她說,“是悲劇。”輕笑,眸間冷然。
一身清冷,仿若有種防備,與世隔絕的孤獨,充斥了濃濃的陰翳。
錫南國際未來的老闆娘,似乎是的有故事的人。張曉不禁忘了身份之別,細細打量:“你好像很悲觀。”
阮江西看向車窗外,初升的華燈灑下斑駁璀璨的光影,在她眼裡,卻黯然失色。
“是嗎?”她笑,眼底沒有絲毫歡愉。
莫名而至的悲涼,冷了氣氛,張曉遲疑了一會兒,並不擅長安慰的話,實話實說:“不用如此,至少你還有宋少,宋少是你的。”
一個宋辭,比之整個世界,也許,並不差什麼,某種意義上來看,張曉覺得阮江西是幸運的,能讓宋少這樣寵愛的人,命運對她必定是眷顧的。
張曉不禁多言了一句:“我從未見過宋少這樣認真地對待一個人,你不會被辜負的。”她覺得,錫南國際的老闆娘人選,已經非阮江西莫屬了。
阮江西忽然輕笑:“是,我很幸運。”眸光,瞬時清亮如潑墨的古玉,閃閃生輝,對張曉說,“謝謝,我很喜歡你的話。”想了想,“尤其是那句,宋少是我的。”
阮江西的話,嚴肅,認真,又帶著些執拗的霸道,像在宣誓主權,有點幼稚的炫耀。
這樣的阮江西,真生動。一貫嚴肅的張曉忍不住笑出了聲,似乎意識到失禮,立刻又收了笑,只是嘴角怎麼也忍不住翹起,阮江西絲毫不介意,懶懶靠著椅背,眼角略為挑起,含了淡淡的笑意。
她在想念宋辭吧,這樣明媚的心情全部寫在眉眼間。
只是片刻,阮江西拿出手機,熟練地按了幾個鍵,放在耳邊,喊了一聲:“宋辭。”
果然,阮江西滿心念的,是宋辭。
張曉側過身子,禮貌迴避,只是注意力不由得集中,實在好奇老闆與老闆娘之間是如何相處。
阮江西輕輕柔柔地回覆電話:“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