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明晚七點到。你已經知道了吧?”
“我媽跟我說了,你甭擔心,我去車站接他們。倒是你,還準備在酒店待到什麼時候啊?等三姨回來,看到你不在家,得多擔心啊!”
“明晚我讓小丁跟你一起去火車站。”
“好不容易放假,別總麻煩小丁了,我自己去就行。”
電話那頭,孫少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著什麼。小冬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始終沒有聲音,心裡覺得挺不自在的。最近總覺得有些東西梗在她和二哥之間,找不回那種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隨意和親近,反而多了些小心翼翼的迴避,迴避著那些大家都不想觸及的話題。
“二哥……”話未說完,小冬就聽見客廳裡傳來敲門聲,響了兩下就停了,她也沒放在心上。
“怎麼了?”孫少晏問。
“沒,剛才有人敲門,敲了兩下就走了。”
“你一個人在家?”
“那個……”小冬結巴了一下,隨口道,“是啊,要不一會我去找你吧。”
孫少晏笑了笑,“不用,我在趕圖稿,你別來給我添亂。”
“真是個好藉口!”小冬頗不忿地低聲嘀咕,“二哥,你要心裡不痛快就說出來啊,別這麼折騰自己好不好!”
“傻丫頭,我……”話未說完,另一道極具辨識度的磁性男聲隔著臥室門響起,清晰入耳——入了小冬的耳,自然也如了孫少晏的耳……
“小冬,有客人找你。”短短几個字,天崩地裂。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小冬窘得臉都快能擠出苦水來了,壓低聲音對著電話道,“二哥,我晚點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孫少晏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態度淡淡的,透著一絲冷意,“木頭在你家?你先去招呼客人吧,有什麼事過後再說。”說著就要結束通話。
“等等!”小冬急了,“二哥你要這樣,我現在就去酒店找你!”
沉默片刻,嘟嘟聲響起,孫少晏收線了。
小冬長嘆一聲,心裡直犯堵。本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現在可好,恐怕長八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開啟臥室門,李木魚正跟另一個人面對面坐著。小冬定睛一看……
可不正是沉默寡言、內斂穩重的蘇笑蘇大帥哥!
蘇笑見她出來,神色狐疑地在她和李木魚身上來回打量著。因為剛睡醒的緣故。李木魚的頭髮看起來有些凌亂,襯衫釦子開了兩顆,袖子高高捲起,相較於平時的一絲不苟,此刻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隨意不羈的味道。
大約是因為李木魚在的緣故,蘇笑沒有像往常那般嘻嘻哈哈地跟她插科打諢,隨便聊了幾句就走了。臨走前,他把小冬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跟她嘀咕了半天,只見她連連搖頭,直說不行。
李默從屋裡出來,見到蘇笑,立刻哈哈大笑著撲了過去,摟著他的脖子直嚷嚷什麼“沉默寡言”之類,弄得他迷茫不已。
被李默一攪合,蘇笑就沒有再繼續跟小冬糾纏,而是扳過李默的臉,好奇地盯著他那麼多處已經結痂的傷痕問他出什麼事了。
李默敷衍地擺擺手,說要去他家玩遊戲。蘇笑回頭看了一眼靜坐在沙發上的李木魚,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默強行拖出了家門。
小冬回到客廳,家裡只剩他們兩人,安靜得讓人有些無措。
李木魚端起水杯喝了幾口,乾澀的嘴唇滋潤了些。他記得曾經在醫院門前見過那個叫蘇笑的男孩,李默也曾跟他提起過。看剛才情形,那個年輕的男孩應該對小冬頗有意思。
不知為何,李木魚心裡忽然有點惱怒他的突然造訪。他就像是個不合時宜的闖入者,驟然破壞了空氣中悄然流轉的恬靜和溫馨。
這個兩室一廳的小套房佈置得樸素大方,除了最基本的傢俱擺設外,沒有任何多餘的家當。可就在剛才,他閉著眼睛傾聽著廚房裡傳出的嬉笑,傾聽著餐桌前兩人的低語,傾聽著小冬洗碗時細細的水流之聲時,心裡那個模糊的角落剎那間清晰起來。他有了渴望,有了執念。李默需要一個完整的家,而他,也同樣眷戀這份浮華之外的簡單溫馨。
“小冬,這是你家,別客氣,坐。”
小冬被他一說,臉立馬泛紅,暗地裡惱怒自己的沒出息,“中午吃多了,我得多站會,否則腰上容易出現行動式救生圈。”
李木魚笑了,就見她在客廳裡緩緩地走來走去,嘴裡不住唸叨著“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晚上我幫李默補過生日,你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