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官,就只有兩個人而已了。而自己又是絕對的主力……似乎我的確有可以稍微“放肆”一些的資本。
這倒並非什麼挾威以自重之類的複雜心理,而僅僅是對實際情況所作出的判斷,和由此生出的感覺。
可眼下,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忘記一些東西了。
因為這位一直讓他不大清的戴局長,此時清楚地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他正在承擔著極大壓力,堅定地守在自己前面,沒有退讓半步。於是從前的那些隔閡與猜疑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李真覺得自己似乎重新找回了剛剛加入北方基地時的感覺。
憲兵總部的副糾察長還在等待戴炳成的回答,而他剛才的那個問題顯然令戴炳成極度憤怒,以至於將難堪的沉默維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主持會議的檢察長助理咳了咳,開口說道:“戴局長,你可以將你的想法說出來。”
但在戴炳成開口之前,總長終於說話了。
那位老人抬起頭,環視眾人,然後說道:“稍安勿躁。”
在與會者當中,他是貨真價實的部閣級大員。因而即便這次會議多少有些鴻門宴的意味,每一個人也都安靜下來。這位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老人輕輕敲了敲桌面:“李真中尉。”
“在。”李真緊繃著臉,站起身來。
終於輪到我出場了麼?
“你親歷了當日的情況,現在你來說說。”總長沒有回頭,但李真卻覺得對方在盯著自己,“拿出令人信服的事實說話。”
“是。”
在李真站起身來之後,會議室裡再次響起輕微的喧譁聲。實際上不少人早就聽說過他的傳聞——其實戰鬥錄影也早就被很多人研究過了。此時那錄影當中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執行官出現在會場當中,每一個人都帶著各異的眼神打量他。
因為這位“李真中尉”起來的確年輕,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個能夠幹掉極度兇殘的類種的樣——儘管他們對於那種“兇殘”的理解還遠遠不夠清楚。
李真面無表情地了曾經提出過那種可笑問題的幾個人,覺得從這種居高臨下的角度過去,他的面孔顯得平淡無奇,絲毫沒有什麼出眾之處。可實際上這些人每一個都配得上“高官”的稱號,然而眼下他的心裡卻生不出一絲敬畏之情來。
也許是因為心中的怒火吧。
他想了想,著那位副糾察長,冷漠地說道:“某些人沒有時間完戰鬥錄影,某些人還不瞭解類種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那麼我就在此用事實說話。”
“某些人”這種措辭顯然無禮——還是從一箇中尉的口中說出來。因而有人皺了皺眉,打斷他:“我想我們已經足夠了解了。你可以直接回答糾察長剛才的問題。”
但總長淡淡說道:“覺得自己足夠了解的人,可以暫時離開這間會議室。在進行到下一個議題的時候再走進來。”
一直沉默著的老人第一次表明鮮明的立場,場內眾人微微一滯。主持人愣了愣,試圖緩和氣氛:“唔,李真中尉,請你繼續。”
李真微嘲地笑了笑,介面道:“真的足夠了解麼?我覺得還是一些直觀的事情更有說服力。”
他向室內了,目光落在投影螢幕前的一枝不鏽鋼支架上,隨後繞開椅走了過去。
人們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沒弄清楚他究竟打算做什麼。然而有之前那一位的教訓在前,他們沒有試圖再去發出質疑聲。畢竟起來列席的總長閣下今天一反常態,態度少有地強硬。
於是李真停在會議室的另一側,伸出手彈了彈那拇指粗細的鋼鐵支架,然後微微側身,好讓人們能夠得清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握住了其中一支分叉,說道:“這東西是不鏽鋼的。對於普通人來說,硬度很高。”
接著他猛一用力,手臂飛快向下一拉。
錚然一聲脆響,鋼鐵的分叉被他從焊接點上扯了下來。
“然而對於我們當中的某些人來說,這東西和塑膠沒什麼區別。而我所展現出來的這種力量,在犧牲的那些人當中,並不是最強的。”
李真著某些面露訝色的人,在心裡笑了笑。很多時候,再逼真的影像資料也沒有事實來得震撼。
接下來他握著那段鋼管走到會議桌的另一頭,正對著主持人的方向。每一個人都能清楚他接下來所要展示的東西——就連那些心不在焉的隨行者都似乎打起了精神。也許在他們來李真所展現出的這種力量更像是一個表演節目——儘管這種力量在不久之前還被用於拯救、保護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