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長、戴炳成,一位陸軍系統的少將,一位陸軍系統的上校。
不出他們是否也一樣驚慌,然而臉上的表情卻是鎮定的。無論陸軍方面的人對此次會議是何態度,然而這兩位軍官的確表現出了非凡的勇氣。眼下他們陰沉地注視著李真,只有微微發顫的雙手錶明他們的內心也許不像臉上表現出來得那樣鎮定。
至於戴炳成……
他的嘴角泛起微嘲的笑容,饒有興趣地著正試圖理順頭髮的糾察長。
主持者的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勃然怒意,他將手指向李真,正打算對身前的警衛說些什麼——但總長已經開了口。
聲音相當平靜,然而沉穩有力:“慌什麼。這會還怎麼開?”
然後又向李真:“中尉,你這樣是會嚇到人的。”
李真仍舊原地,微微活動身體,好讓自己從剛才氮氣的刺骨寒意當中恢復過來。然後他笑了笑:“是我失手了。然而……”
他收斂神色,著前方的那些人:“在諸位不願意浪費時間仔細觀我們的戰鬥錄影的前提下,唯有透過這種方式才可以回答另一個問題。”
“那些在戰鬥當中犧牲的人,是否畏戰、是否鬆懈、是否犧牲得毫無價值。這樣的場面——這樣令諸位覺得惶恐不堪的場面,就是我們當日所要面對的情景。比現在險惡十倍百倍——而當時我的戰友們,毫無畏懼,慷慨赴死。如果諸位坐在有沙發和空調的辦公室裡、無法從從字元和影像當中真切地體會到我們面對的究竟是怎樣的敵人的話,那麼我想你們現在應該有一個大致的瞭解了。”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壓抑心中翻湧的情緒,又說道:“然而我還要提醒諸位一點。以這種方式消滅掉的蚩尤,還只是一個不完全體的類種。當日它幾乎還是一具骸骨,更多強大的能力因為某些原因沒能發揮出來。倘若它經過一段時間恢復到全盛狀態,那麼連我也不清楚,我剛才的手段是否能夠將其徹底滅活。”
“而就在當下,我有理由懷疑在這世界的某處,第三個類種正在甦醒。我是一個小人物,我無力改變些什麼。我也當然沒法干涉諸位繼續坐下來,在這場會議中繼續扯皮,花上幾天或者十幾天的時間來糾纏那些本該毫無疑義的細枝末節。”
“然而我要提醒你們的是,你們最好祈禱在這段時間裡那可能存在的類種會自己死去,或者在它完全甦醒之後,能夠友好地向我們通報它的位置,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太平洋的某座人煙稀少的小島上,坐等我們用一枚幾百萬噸當量的核彈將它送上西天。”
“我的性命不是很重要。然而各位似乎將自己的性命得很重要。所以之後應該做什麼,請自己衡量。我的解釋說明到此為止。”
說完這些之後,李真長出了一口氣,站在原地不動。
另一頭的人們面面相覷,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而檢察長助理漲紅了臉,猶豫好一會兒,還是發出一聲低喝:“逮捕他!”
戴炳成猛一拍桌站了起來:“誰敢!”
劍拔弩張。
總長冷哼一聲:“小戴,你給我坐下!”
又掃了檢察長助理一眼:“特務府系統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管。”
他說的是實情。但這實情也的確令助理下不來臺。於是他喘了幾口粗氣,猛一揮手:“休會!明天再議!”
李真略微鬆了口氣,向戴炳成。而後者沉著臉向他微微點了點頭,於是李真意識到自己做的還不算過分。
不過他也保不準會不會有人受傷——那剎那之間的高溫即便連自己也有些心驚,更何況那些普通人。也許會造成灼傷的吧?
不過依照那些人臉皮的厚實程度……也許完全捱得下來。
也是在這時候他弄清楚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靜湖別院一行,應公對自己的特殊關照。進入會場之前,那一位的突然出現。實際上都在向他傳達一個資訊——你可以“胡來”。
不過他當時沒能領會這幾件事情背後的深意——似乎是那些人高估了自己的老練。然而也算歪打正著……李真原本就不是什麼可以任人揉捏的麵糰。
會開到這份兒上在南海里也算是頭一遭。所以顯然沒法兒再進行下去——至少今天不行。
然而就在人們滿心怒意地打算離場的時候,一個人在門口出現了。
這位一現身,不但是門口的那些人,就連李真也愣住了。
還是像從前一樣,也許他不曉得本省的總督是誰,本市的知市是誰,但這一位的臉孔他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