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9部分

她根據自己的猜測在腦海當中補完當時的情景,同時很配合地發出各種不可思議的驚歎聲。

到於清清說起有一天她在路上撿起了一條死蛇的時候,特蕾莎她的眼光已經完全是崇拜了。

接著清清的臉色就稍微黯淡下來:“後來我還認識了一個好朋友。”

她用油乎乎的小手託著臉,怔怔地向窗外:“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有沒有跑出去。”

特蕾莎正用舌尖去舔雞翅骨頭縫裡的那點兒肉,眯著眼睛問:“跑到哪裡去?”

於清清想了想,著特蕾莎,低聲道:“我告訴你噢,我的那個朋友他不是普通人!他原先是住在墳裡的!”

特蕾莎愣了愣:“哈?”

“有一天我自己跑去山上玩……”於清清用壓低了聲音,用那種神秘兮兮的語氣開始講她同李真相識的經歷。實際上這件事她從未對第二個人說起過。然而眼前的特蕾莎是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子,而某些事她也的確在心中壓抑了太久——經歷了一年多的愁苦生活,今天終於開開心心地找到一個新朋友,她似乎不知不覺地便認為自己可以對她敞開心扉。

便是因為這種沒來由而奇特的信任感,她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而特蕾莎似乎也被這件事所吸引,臉上的神情顯得緊張詫異,甚至連手也忘了擦,便去撓耳朵。

說到最後於清清總算沒忘記補充一句:“不能告訴別人啊,這個是我的秘密,只有我們兩個才知道的。”

特蕾莎笑著,用力點點頭:“我肯定不會去告訴別人。”

兩個小女孩又在一起膩歪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中午的時候,特蕾莎說要回家裡去吃午飯。起了個大早,又瘋了一上午,於清清也覺得犯困,因而在特蕾莎走之前同她約好明天再出來一起玩,就跑去樓上午睡了。

晚上的時候葉知行還是沒有回家。但清清早就習慣了——實際上這十幾天裡,葉知行陪伴她的時間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個小時。不過冰箱裡還有不少吃的,她也學會了怎麼用微波爐。填飽肚子之後,帶著些微的滿足感,她開始一個人寫作業。

然而這作業是她為自己佈置的。這會讓她想起從前向李真哥哥問問題的那段日子。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那個時候的生活……都是她這短短几年當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於是她在燈光下端坐在桌子前,用手裡的鉛筆在本子上工工整整地寫了“於左健”、“張玉屏”、“李真”這幾個字……然後眼淚啪嗒啪嗒地滴在紙面上。

不過她沒有抬手去擦。而是又翻了一頁,用格尺比著,慢慢撕出兩條紙。接著換上一支圓珠筆,笨拙地又寫了幾個眼下對她而言有些複雜的漢字。

“於左鍵、張玉屏之墓”、“李真之墓”。她回想著第一次弄懂了李真墓碑上那些漢字寓意時的情景,小小的心靈被深深的哀傷佔據。於是她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氣,將兩張小紙條小心翼翼地收進貼身衣服兜裡,又從凳子上跳下來、關上燈,蜷縮排被窩裡去了。

第二天的時候,於清清又起了個大早。

她將自己穿得暖暖的,又吃了不少東西,這才冒著寒風挪到鞦韆架旁邊,坐在上面等她的那位新朋友。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周圍灰濛濛的。寒意順著衣縫兒往身體裡鑽,於是她只好跳下來跺跺腳,又繞著鞦韆跑了兩圈兒。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東邊的曙光終於出現了。於是她往樹林那邊了,繼續耐心等待著。

然而從太陽剛剛升起一直等到天光大放亮,特蕾莎一直都沒有出現。她就又去那邊的樹林裡轉了轉,可她的那位新朋友也沒同自己捉迷藏。

最終她意識到,似乎今天特蕾莎不會再出現了。

於清清站在鞦韆旁邊推了一下,鞦韆就像昨天那麼蕩起來。只是沒有歡聲笑語,也沒人再聽她說那些好玩的事情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揉揉凍得發麻的耳朵,低著頭轉身往家裡走。

但剛剛走了兩步,便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立即欣喜地回過頭去,卻發現柵欄外面是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人。那男人向她擺擺手,用生硬的漢語說道:“特蕾莎生病了,她要我告訴你一聲,不要客氣。”

於清清覺得最後那句“不要客氣”原本想要表達的寓意應該是“不好意思”。但不管怎麼樣她總算又略微開心了些——至少不是她把自己忘記了。她趕緊問道:“叔叔,她生了什麼病?”

但那人沒說話,只朝她點點頭轉過身去。

而後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