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而是……”他嘆息一聲,“已經一年了。”
“一年而已。”女孩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說他沒死,他就是沒死。我等過他一年,我不介意再等一年,或者十年。”
“可是……”
“應決然!”張可松陡然停下腳步,眼睛瞪了起來,“如果你就是來勸我走,我可以告訴你我在這裡沒有危險。如果你是專程來告訴我李真已經死了,我可以告訴你他沒死。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應決然止住腳步微微一愣,然後苦笑:“好。我再不多說話了。不過不是我專程來,而是順路來看看你。一個星期之後我們要試著清剿36號島上的據點,到時候也許會有殘敵從海上跑過來,你要當心。”
“嗯。”她收斂了神色,重新恢復波瀾不驚的表情。走了一段路,像閒聊似的又問:“那東西怎麼樣了?”
“結果已經出來了。北院說那把刀和類種的構成很接近,但又被人為加工過。咱們的人已經確認是從真理之門那邊流出來的,似乎他們的保有量也不多。真理之門的人說那東西能‘弒神’……”應決然微微皺眉,“不知道是不是李真以前說的,他那個可以消滅類種的秘密。”
張可松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卻忽然頓住了。
下一刻,她飛快拔出腰間的手槍,向身邊的一片廢墟之後一指——
一個正要從那裡跳出來計程車兵發出一聲低呼、身子微微一仰,險些直直地撞到槍口上。
張可松看了他一眼才收回槍:“這是怎麼了?東邊的事情忙完了?”
士兵心有餘悸地看了她腰間的手槍一眼、平息呼吸:“報告,我們發現了一具人類的骸骨。”
“人類的骸骨?這有什麼……”張可松的話只說了一半,忽然睜大眼睛,“人類的骸骨?完整的?”
“是!”士兵激動地答道。
張可松看了應決然一眼,在他眼中發現了同樣的光芒。於是低聲喝道:“帶我去!”
二十分鐘之後,他們趕到士兵所說的現場。
骸骨
已經被挖掘出來——那東西被安置在一個冰櫃裡。冰櫃旁邊還有幾個保險箱,以及……大批的金條。
張可松幾步走到一個軍官身邊:“這是怎麼回事?”
“看樣子這裡從前是銀行金庫。”現場指揮官說道,“之前咱們都是用生命探測儀,剛才儀器出了故障,有人拿錯了金屬探測儀,結果就把這些給找出來了。金庫其實已經塌掉了,挖出來的時候這冰櫃已經被砸開了,所以我們就看見……”
張可松與應決然已經快走到那骸骨旁邊。
看起來是一具人類的骨骼,血肉已經腐爛乾淨了,只剩蒼白色的骨架。冰櫃底部被挖掘人員細心地清理乾淨,出了一具骨架之外什麼都沒有。
應決然微微皺眉:“這東西……放在銀行金庫裡?”
“專家,專家!人呢?”張可松揚聲高喊。一箇中年男人費力地從外圍警戒計程車兵當中擠進來,一路小跑:“在,在!”
張可松將他拉到冰櫃前:“你來看——這骨骼是男是女?”
應決然看著女孩急切的神色,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希望。這麼一點不起眼兒的希望,很快又要變成失望了。其實用不著專家他都知道——這絕不可能是李真的骨骼。
一來按照當天的形式,他不可能將自己塞進冰櫃、又跑進銀行金庫。
二來,目測這骨骼……生前身高是在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間。而李真和自己差不多高,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他慷慨赴死的那一天據說身長几十米……在重炮群的轟擊之下怎麼可能儲存得這樣完整。
專家的意見同他一致。
那男人仔細看了看,遲疑著問:“將軍生前……有多高?”
將軍。
這詞兒如今聽在應決然的耳中令他五味陳雜。
李真少將。
這是追授給他的——結果直到六個月前才確定下來。但不管這個過程是如何錯綜複雜、帝國與皇室又是如何為他破了先例——
那人都回不來了吧。其實這也算贏得千秋身後名。
只是那傢伙瀟瀟灑灑、無比慘烈地走了,只給自己這些人留了一個名字和一段記憶。前些天過來的時候還看到三寶顏外圍的警戒區附近有那麼多的蠟燭和花束……這人的名字同樣留在更多人心裡。
可惜什麼都代表不了——身死萬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