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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朱狄龐口中的八個*級,大抵就在那些人當中。

李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這些目光先停留在他的面孔上,隨後就集中到了那柄朗基奴斯之槍上。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主座之前,朝在場諸人微微點頭,以嚴肅而平緩的語氣開口說道:“幸會,諸位。”

那些人,或男或女、或長或少,都維持著沉默。

直到右上首的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微微一笑:“李將軍,幸會。”

李真看向他,翹了翹嘴角:“您一定是老石。”

老者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將軍這個稱呼風雅——這麼說將軍也有表字?”

不少人默不作聲地交換眼色。不過默不作聲掩飾不了他們的某種神色——不屑與嘲諷。實際上直到如今在很多人看來,軍人這個詞兒也同匹夫這個詞兒聯絡在一起。尤其是這種少年得志,純粹以超乎常人的力量攀上高位的年輕人。

在如今這個現代社會,一個匹夫會有表字麼?

李真坐了下來。沉聲道:“蒙應公厚愛,賜在下……表字子文。”

老人微微一愣,輕呼道:“平陽應公?”

“是。”李真微笑著,“應公是敦厚長者,我有幸在靜湖別院聆聽應公教誨。”

於是某些人的那種不屑之色稍減。倒並非因為應公如今的權勢——在當下的帝國,權勢再大也不過一城一地而已。自然偉力代替人類劃分了一個又一個天然的勢力範圍,即便從前的平陽侯權勢再大,也管不到地處西南的渝州半城。

實際上是另外的東西——那個姓氏背後的悠久歷史。這種事情相比權勢與財富來說虛無縹緲,但仍可使得不少人心生敬畏。

而且這種對自己的利益並無切實影響的敬畏更容易被人接受。

老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隨即微微嘆了口氣:“既然得應公賜字,子文,這麼做就不大妥當了。”

他伸手一指——所指的正是李真手中的朗基奴斯之槍:“今天我們坐下來談——開誠佈公地談,而且是在將軍府。子文在這裡待了四天,想必一切都已安排得天衣無縫。那麼在這種場合,手上提著一件兵器——”

他微笑著搖頭:“兵者兇也。”

李真笑了笑:“您這麼介意這東西?”

他掂了掂手裡的這柄槍,豪爽地一笑:“那麼拿走便是了。”

李真轉頭,高聲喝道:“朱狄龐!”

而朱狄龐幾乎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便出現在門口。李真一揚手,將那槍拋過去:“接著。”

挺有趣的一幕出現了。會議桌旁邊的二十多個人,目光都隨著那柄槍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

象牙白的長槍被朱狄龐接在手中。但他並沒有當即離去,而是停留了兩秒。

在這兩秒的時間裡他做了一個小動作——用雙手用力握了握。

隨後他環視在場諸人一眼,慢慢退走了。

拋槍,縮手。這兩個動作一共花了兩秒鐘的時間。

而就是在這兩秒鐘之後,會議室裡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竊竊私語聲響了起來。

如果說李真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們的眼神裡包含著忌憚與不屑,那麼到這個時候就變成了如釋重負,以及隱隱的興奮與激動。

可沒人表現得更加明顯。

就連老石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真。

這場面有些詭異,直到李真微微一笑,試著開口。

然而終究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就好像一個落水之人流出的第一滴血。血腥味兒瞬間傳遍整片海域,兇殘的鯊群聞風而至。

“諸位。”咳了一聲,李真忍住了。他繼續說道,“諸位,今天來是要確定幾件事情。大家定然清楚,肖恆已經身死。而在他伏誅之前,渝州發生了一些相當不正常的事。我這一次就是要……”

但一個聲音打斷了他。那聲音屬於一個臉頰白淨的中年人,他微微皺起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真:“李將軍,身體不舒服麼?”

李真臉色一冷,向那人看去。但對方毫不示弱地回敬一道目光,口氣愈發無禮:“如果身體不舒服、或者是受了重傷……你還能做什麼呢?”

李真轉向老石:“我以為你才是說得上話的人。”

但這老人微微一笑,語氣冷冽。態度從剛才的溫和有禮變成如今的陰沉不定:“沒什麼說不說得上話……只是大家看得起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