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乾淨淨……再難以發動起來。
李真認為那一刻是他活到今天,所體驗過的最難熬、最驚恐、最絕望的時刻。
就連發現自己在墳墓當中甦醒的時候,也沒有那一刻來得可怕。
因為那時候他的身上已然承載了太多的責任與希望,因為那個時候他早已習慣站在力量的巔峰,用武力去解決很多事情。
而一旦失掉這力量……
他發現在那一刻哪怕是一顆流彈都能夠結束自己的生命。
便是在那時候他意識到他對自己所擁有的所有異能、靈能、權能。一直以來、不知不覺地、產生了多麼嚴重的依賴感。那簡直已經成為了他的所有。
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就好像傳說中的那個說法——當一個人即將死去的時候。一生的記憶都會在腦海當中閃現。
幸好只有那麼短短一刻。他以在墳墓當中培養出來的非凡毅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他沒有崩潰。
花了一分鐘的時間調集全身力量,伸展、收縮每一條肌肉,分辨周圍傳來的每一聲可能是代表敵人存在的聲響,然後他踩著斷壁殘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肖恆的屍首旁邊。又取回了那槍。
也就是在這時候他才知道。這柄所謂的“朗基奴斯之槍”、鎮壓類種的神器、不知來歷的命運之矛。竟然有如此一股神秘的力量。
一旦再次握住它,所有的疲憊感煙消雲散。它不但是一件武器,也在此刻成為一個件護身符、保護傘。
親身經歷過。他知道了這槍的這樣一個秘密。
但是……設下這個局的那個人,如何知道這件事?
那人早知曉了這個秘密,於是用這種方式令那種不知名毒素最終攻入自己的體內。所以現在又送了他另一個陷阱——讓他主動放棄自己的護身符、面對這房間裡的八個所謂“a級強者”。
李真問了一句話。
而老石顯然比那個白淨的中年人要沉穩得多。他微微一笑:“肖恆的確不知道。其實我們從前也不知道——他算是死得其所,不但達成目標了,還令我們確認了另外一——那槍的確是一件神器。被它傷了,真的會死。”
李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當真是一人智窮。我還是鬥不過你們這麼多人。那麼……至少回答我一些問題。要死,我也不能做一個糊塗鬼。”
老石略一猶豫,又看看其他人。
這一次就連那個白淨的中年人也沒有表示反對——這些人總有些奇特的自信感。一個人如此自信或許可以理解為狂妄自大。但這麼多人如此自信……只能說他們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深信不疑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於是老石一笑:“你倒是未必死。但是,儘管問吧——這種時候將軍還如此鎮定,令人欽佩。”
李真頭:“好。那種毒素是什麼?就是你們用飛機在整個渝州的範圍內播撒的毒素,肖恆之前又犧牲了那麼多的異種給我加量的毒素,究竟是什麼?”
“應當是我還在隔絕帶的那一頭就中了招,只不過並不嚴重。我好奇的是什麼東西能夠穿越那東西並且依舊發揮作用——就是連我都做不到。”
“高度特性化的基因病毒。”老石意味深長地看著李真一眼,“相當有趣的東西。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嬰兒的免疫系統都可以輕易殺滅它,唯獨你不行。它只對你起作用。”
“經得起幾十年時間洗禮的基因病毒?”李真微微皺眉。
“從前不確定,但現在確定了。”
李真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他又抬起頭:“你們的老闆在西伯利亞?是什麼人?”
老石的臉上露出奇特的笑意:“李將軍,在肖恆的書房裡給你留了些資料就可以猜到他在西伯利亞,那麼現在你知道了更多事情,還猜不到那人是誰麼?”
李真看著他,意識到對方的笑容裡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於是他微微皺起眉頭。
其實……他倒是有些想法。不過那種想法令他覺得很頭痛——但凡有一絲可能性他都不願意朝那方面去想。
可如今看到老石的笑容,他意識到這世界上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
最讓他起疑的是肖恆帶來的那些人,還有肖恆本人。
除去那四胞胎之外,其他人的能力都是空間的束縛。用“虛空”在四面八方阻攔自己的去路、禁錮自己。這種能力他也有,而且大概可以做到同樣的事情。
至於肖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