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掠了過來……
李真站起身,閉上眼睛,側耳聽了一會兒。
隨後他微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龐飛鴻,你們兩個去裡面,去廚房裡,把門關上。”
他的語氣變得肅然,又透著森然的寒意。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兩個人一愣,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然後聽到李真冷冷一笑:“肖恆的膽子比我想得要大。”
他走出門去,站在門口的臺階上,手指撫了撫那支朗基努斯之槍:“他連人都不想做了。”
“他連人都不想做了”。這句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但下一刻**與龐飛鴻幾乎同時張大了嘴,瞪圓眼睛看向遠處軍車裡的肖恆。
龐飛鴻來自呂宋,那裡聽到的訊息比內陸要多些。而**依舊心屬特務府,同樣沒有忘記他們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於是在這一刻兩人同時意識到……
李真說的是,肖恆在某種意義上,似乎已經不屬於人類了。
類種?異種?!
他們兩個人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個“肖將軍”,頭腦當中的記憶在極其有限的時間裡如閃電一般快進、回放,試圖從印象裡找出任何的異常之處。
但最終一切記憶都不那麼真切,兩個人還是一頭霧水。
直到李真再一次低喝:“進去!”
兩個人才在略一猶豫之後往後廚跑去。
而李真盯著軍車裡的肖恆,伸手拉下門口的捲簾門,然後厲喝道:“給我出來!”
兩秒鐘之後,肖恆開啟門,站起身。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副官似乎也想要跟出來——他的臉上因為李真那相當無禮的一句話而流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怒氣。但他僅僅只探了一個頭,肖恆就隨手將他按了回去。
於是越野車的風擋玻璃上頓時濺起一片紅紅白白的血沫。
不過之後的幾輛車裡,也有人站了出來。但這些人面無表情,異常平靜。就好像泥胎木偶一般盯著李真看。眼眸中目光閃爍。
肖恆冷笑:“現在可以好好談了麼?”
李真抬起手中的槍,朝他一指:“你是門徒?”
對方咧嘴一笑:“是。”
於是李真皺起眉頭。起因是他聞到了某種味道——之前附近都是薄薄的霧氣,鼻腔裡也都是水汽。水汽,青草氣,花木氣。但後來太陽慢慢升起來,微風便也吹過來。
他聞到了一絲極淡的味道。
他第一次見到門徒是在菲律賓。門徒擁有將普通人類轉化為異種的力量。沒有他們,類種只能在有限的範圍裡擴張自己的勢力。有了他們,類種則可以全面出擊。
那時候他們認為自己是“主”。而那個頭腦不大清楚、被極端的狂熱攫住了心靈的門徒為自己弄了一個祭祀。也是在那裡他深處異種的群落,並且記住了他們的味道。
從生理學的角度上來說異種體內的激素分泌旺盛,促使一切生理機能都在瞬間變得強大。於是那些遠比普通人類旺盛的激素便使得他們產生了特別的味道。普通人或許不那麼敏感。但他可以分辨出來。
有相當數量的異種在朝這裡接近。
李真眯起眼睛向街道另一頭看了看。那裡是西南聯政的一個教學樓。而就在教學樓天台的某處,幾個黑影正攀著牆壁飛速躍下。
李真將視線重新落在肖恆的身上,皺起眉頭:“你是誰的門徒?”
肖恆咧嘴一笑,似乎覺得這個問題相當有趣。他慢慢解開制服領口的風紀扣。說道:“這有什麼意義呢?”
但李真仍然覺得事情相當不對勁兒。他壓抑心中的情緒。看著肖恆的臉:“如果你打算找我送死的話……為什麼之前還打算要我遠離這裡?送你兒子過來又算是怎麼回事?”
肖恆依舊是那句話——
“這有什麼意義呢?”
他的臉上慢慢露出微笑。並且笑意愈發明顯。然後他慢慢脫掉了自己上衣,露出其下結實的肌肉來。
而他身後的那十幾人,眼下同樣掙脫了衣物的束縛。並且伸手在自己的眼睛上一抹——
鏡片被取下,露出了它們狹長的瞳孔。
道路兩邊不再空曠,近百個異種將這條路堵得嚴嚴實實。
李真用了最後兩秒鐘來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肖恆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同自己戰鬥的,之前的一番作態又是為什麼?他可以趁自己熟睡的時候衝進來——偷襲。
他也可以趁自己沒有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