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瞪大眼睛,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刀可以無視“卵”的靈能,現在這種特性也對自己造成了巨大傷害。他瞪著身上的那個人,用盡全身力量說道:“你要記住,你……還是人……”
但對方已經將刀身抽離身體,一下子斬下了他的頭顱。
這一下用盡了他大部分的力量。他在無頭的屍體上又坐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踉蹌退出幾十米之外。胸口的創傷當即飛速癒合,他如釋重負地喘息幾次,低聲道:“自信滿滿的傢伙……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
他,或者說“李真”,只在原地站了兩分鐘。
兩分鐘之後心臟上的創傷徹底癒合,他又大步走回原處。
不出所料,地上的“屍體”,傷口同樣癒合了。
眼前的情景相當駭人。
身體在輕微抽動,而頭顱的眼睛還是睜開的。他死死瞪著站著的那個人,嘴唇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沒有肺部的氣流,什麼都說不出來。
“李真”看了看他,抓起他的頭顱遠遠放在一邊。
然後退出幾十米之外,撿起地上的狙擊步槍。用那支槍做鐵鍬,花五分鐘的功夫挖出一個十幾米深的大坑。
他又走過去將刀身插進李真的胸口,把他的身軀甩手丟進去,將坑填平了。
然後“李真”走到那頭顱旁邊,看著他自言自語:“其實我該把你火化掉,可又捨不得你的力量。但是把你隨便擱在什麼地方,又擔心你會重生。那麼……”
他注意到了頭顱的眼神,於是往自己挖坑的地方看了看,然後笑起來:“你的身體?別擔心,插著刀呢。不然你覺得為什麼那些類種沉睡了那麼久?說起來一切都是因為咱們的那個祖先。要是放在今天來看,嘖嘖,他真是個偏執又瘋狂的環保人士。”
他繼續自言自語:“那麼……我就隨身帶著你好了。不行,也不行。帶上了你……你又會影響我的力量。可我總不能把你剁碎了吧?”
“那麼……抱歉,只有把你放到那個地方去了。”
“李真”提起了“自己”的頭顱,又提起手中的槍,邁步走進草叢裡。
他在向西走——那是黃帝陵的方向。及膝的野草和矮灌木,還有枝枝杈杈的荊棘。叢生的植物將他的衣服颳得破破爛爛,但他將頭顱護在自己懷裡。
行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黃帝陵的輪廓隱約可見。但他沒有繼續前行,而是轉向西北方。那裡有一座低矮的山丘,山丘上生滿茂密的樹木。
他邊走邊與頭顱閒聊:“其實我一開始也有點兒驚訝。蚩尤的骸骨幾乎都出現在我們已知的那些‘蚩尤墓’或者‘蚩尤冢’附近,而黃帝的骸骨——嗯,知道你要
問什麼,我也是昨天才找到的——黃帝的骸骨竟然也在黃帝陵附近。你說,這是不是巧合?”
“我覺得一定不會是巧合。或許他們在身死之後的確在那裡建造了陵墓,但是將自己的身軀埋藏在附近某處了。這麼一來,一則人們總還知道個大概的位置,二則,也不會就從那些明墓裡真的挖出來什麼東西。你瞧,這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過為什麼這麼幹?我想不會是‘防盜墓’之類的原因。而是因為它們覺得自己必然有一天會甦醒,所以留個線索好能讓人找到。所以說這些極光……也許在幾千年前它們就已經知道了。然而我們的那位祖先覺得自己或者還能為人類做些什麼,希望‘有緣人’能找到他。可惜找到它的是我。”
“李真”嘆了口氣:“天意弄人。”
他走到了小山之下一叢茂盛灌木前,然後側著身子擠進去。灌木之後是幾塊裸露的山岩,他吃力地挪走其中一塊,露出一道只容一人進出的縫隙。
從縫隙穿進去,是狹窄而潮溼的通道。他在通道里面摸索著走,慢慢前行了幾十米的距離,終於看到一點微光。
道路漸漸變寬,而“李真”像介紹景點一樣說道:“五千年前開闢出這個一個山體墓穴,竟然一直儲存到現在——連地震拿它都沒辦法。而且我還在裡面看見了夜明珠……我原本以為那東西都是說著玩的,或者沒有記載的那麼亮。結果,你看吧。”
他走出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寬敞高大的墓室,或許沒有蚩尤的墓穴那樣雄偉,但勝在“富麗堂皇”。
之所以說“富麗堂皇”是因為……這墓穴竟然是一個天然的水晶礦。牆壁上到處都有晶瑩剔透的結晶探出來,而在其中幾塊粗大結晶的上面,鑲嵌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