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帥停下來,看了看楚天舒,一副很堅定的樣子,說:“老弟,我知道,王平川的違建房早晚保不住,但是,我現在還必須堅持住,不瞞你說,武校準備擴建,看中了周邊的一塊地,審批手續最後報到國土局,申國章硬是壓著不批,好不容易等到他調出去了,新局長還是不敢受理,說這是遺留問題,沒有申局長的點頭,這塊地誰也不能批。這不,審批報告還一直壓在我手裡,交都交不上去呢。”
看來張大帥也是有備而來,他從衣服口袋裡把審批報告掏了出來,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楚天舒望著張大帥,良久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原來你指使王大哥鬧騰,用的是圍魏救趙的計,故意鬧出事來,想著把指揮部鬧的沒辦法,你再來跟申國章提這塊地審批的事兒。”
張大帥說:“嘿嘿,老弟,你太精明瞭,什麼都瞞不過你。”
楚天舒暗暗一笑:一個人在利益面前的態度,不管他怎麼掩飾、怎麼偽裝,最終都會暴露無遺。
“大哥,你那塊地是怎麼回事我說不清楚,但是,我可是知道,現在有人巴不得拆遷就這麼拖下去呢。”楚天舒盯住張大帥,說:“你這個計謀還真是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得逞呢。”
“難道沿江商貿圈就不建了嗎?”張大帥聽了,頗為詫異,他說:“申國章耗得起,我就耗得起。”
“大哥,你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可別生氣啊。”楚天舒又與張大帥碰了一杯,說:“你現在這麼做,是在給人家當槍使,將來拖延拆遷的帳要算到你頭上,商貿圈當然要建,等拖得把市領導驚動了,王大哥那是明顯的違建房,誰也保不住,到時候,你可要雞飛蛋打兩頭空啊。”
“呵呵,老弟,你承認說得是有點道理,”張大帥夾了一塊羊腿肉扔進嘴裡,滿不在乎地說:“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到最後的關頭,房子我是不會拆的。”
楚天舒不由得有些好氣又好笑,沒想到,張大帥一介武夫,為了利益可以不講義氣,而且還是一個認死理的人。
話說到這份上,多少就有些不太投機了,因此,美酒佳餚也就吃不出滋味來了。
楚天舒準備的那些資料檔案看來根本不用拿出來,反正張大帥認準了一條,那塊地審批不下來,想跟他談拆王平川違建房的事兒,沒門!
楚天舒有些火起,便沒好氣地問道:“大哥,申國章生病住院了,你沒趁著這個機會去探視一下,也好當面把話說說清楚。”
張大帥苦著臉說:“去了,可人家申大局長根本不接見,連個花籃都沒送進去。”
楚天舒心灰意冷了,他明白了:這也是申國章整盤棋裡的一步,他早就清楚其中的奧妙,故意在擴建的地上為難張大帥,好讓他指使王平川鬧騰下去,好將拆遷工作的困難和問題擴大化,既可以順理成章地將拆遷拖延下去,又可以為他自己推卸責任。
只可惜,這話沒法跟張大帥扯得明白。
楚天舒還在沉思,張大帥卻還在喋喋不休:“老弟,要不,你幫我給申國章說說,只要他把我的地批下來,我立即就讓王平川拆房子,還不用麻煩你們動手,我自己派人去把它拆了。”
楚天舒聽到這裡,突然靈光一閃,他站了起來,抓起桌上的手機,向張大帥抬手錶示了一下歉意,走出了玻璃亭子。
外面的服務人員還以為楚天舒有什麼吩咐,馬上有一個領班的走上前來,問道:“師父,您還想來點什麼?”
莊敏的農莊對客人的稱呼還保持了練武時的習慣,見誰都叫師父,初來乍到的人猛一聽,還以為到了西遊記的高老莊了。
楚天舒把手機抓在手裡向領班擺了擺手,領班的很知趣地退到了一邊。
來到湖邊,楚天舒撥通了衛世傑的手機。
衛世傑還窩在車裡,正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了手機響,一個激靈跳了起來,看都沒看抓起來就問:“丟丟,完事兒了?”
楚天舒說:“我不是丟丟,我是老楚。”
衛世傑揉了揉眼睛,懶洋洋地問道:“老楚,和張大帥談的怎麼樣?完事兒了?”
楚天舒說:“還沒談通呢。”
衛世傑洩氣地說:“沒談通跟我打什麼電話?趕緊地接著談呀!”
“我出來上個衛生間。”楚天舒問:“老衛,你那邊完事兒了嗎?”
“我想幹的事兒完了,可他媽申國章想幹的事兒還沒完。”衛世傑罵道:“狗日的,還他媽病重住院呢,我看這老小子比他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