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的機會不是天天有,失去一次,就有可能失去一生。
只要市長之爭還沒有見出分曉,唐逸夫自然就不會輕言放棄,面對如此不利的局面,他必須要出手了。
楚天舒這幾天跟著伊海濤忙得團團轉。
不是接待省裡領導來調研,就是到基層去檢查防汛工作,或者是參加工程動工剪綵竣工儀式,還要接受諸多媒體記者的採訪,這些都是面子上的事情,不做又不行,做起來費時勞神,不少部門區縣的負責人來彙報工作,還要見縫插針地安排。
最令伊海濤頭疼的是,沿江商貿圈追加的主題公園和五星級賓館專案的審批手續還壓在省裡沒有批覆下來,秦達明又跑到楚天舒這裡催問了好幾次。
要說這事還真有點蹊蹺,原本以為南延平考察調研之後,打造青原城市天際線的想法得到了他的認可,審批手續能夠得以儘快推動,可是,指揮部派員和擎天置業的人跑了省裡好幾趟,得到的答覆是還在走流程。
具體走到哪了,誰也說不清楚。
伊海濤忙得不亦樂乎,唐逸夫等副市長反倒悠閒自在,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你不是要做政績想當市長嗎,那你多賣點力氣好了。
這一天上午,市府副秘書長黃如山等伊海濤帶著楚天舒出門了,摸到了唐逸夫的辦公室,問道:“老闆,最近好像不太忙了?”
“我能忙什麼?我又不要抓什麼可持續發展,也不用規劃什麼城市天際線,能有什麼要忙的?”唐逸夫沒好氣地發起了牢騷,然後將手一指說:“如山,坐,坐吧。”
黃如山噓了一口氣,坐了下來,說:“南書記視察之後,我看有的領導精神頭兒比過去足多了。”
背地裡,黃如山為了迎合唐逸夫從來都是有啥說啥,口無遮攔。
唐逸夫有點皮笑肉不笑地說:“哼哼,他可能覺得看到了希望。”
兩個人都不說伊海濤的名字,但是,也都知道“有的領導”指的就是伊海濤。
“他要有了希望,我們大傢伙可就沒有希望了。”黃如山不敢明說唐逸夫沒希望,只好藉著自己的嘴巴來發牢騷:“老闆,他才來青原幾天啊,青原市能取得這樣或者那樣的成績,還不都是你和朱老闆一起幹出來的,他這麼做,不就是來摘桃子的嗎。”
唐逸夫無可奈何地說:“如山啊,有些事情就像是排隊上車,你這邊排的好好的,有人想方設法和開車的司機套上了近乎,他就可以插隊上車,把好座位給佔了。”
如果坐在面前的不是黃如山,換了別人的話,唐逸夫是不會說這種沒有素質的話,這要是傳到外面被什麼人添油加醋,就有點影射南延平的意思了。
唐逸夫越是這麼說,黃如山就越有一種信任感,他說:“老闆,我懷疑,插隊的人能和司機套上近乎,是他的跟班做了手腳。”
唐逸夫瞪著黃如山,說:“我也這麼想過,可是,有什麼依據呢?”
黃如山詭譎地笑了一下,說:“南書記來的那天一大早,我看見二處的蘇幽雨給他送了份材料。”
唐逸夫眼裡的亮光消失了,他說:“這有什麼奇怪的,那份彙報材料是朱書記讓楚天舒寫的,我們幾位副職都發了一份。”
黃如山搖著頭說:“不對,彙報材料後來我也看到了,當時蘇幽雨給他的材料比給其他領導的彙報材料厚多了,我越想越不對勁兒,就忍不住來向老闆彙報了。”
唐逸夫問道:“你說說看,會是怎麼回事?”
黃如山故作神秘地說:“我猜想,楚天舒準備了兩份材料,一份是給朱書記和大家的,另外一份是專門給伊海濤的。”
唐逸夫問:“如山,你沒有看錯?”
黃如山十分肯定地說:“老闆,絕對錯不了。”
唐逸夫追問:“你問過蘇幽雨了?”
“沒有,”黃如山搖頭說:“這丫頭和楚天舒走得很近,我怕驚動了他們。”
“那……”唐逸夫摸著下巴,沉吟起來。
黃如山湊到唐逸夫面前,說:“老闆,那天楚天舒在臨江滅火,要傳遞資料多半要透過電子郵箱,我想,讓資訊辦查一下就會有結果。”
唐逸夫這才輕輕地“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
黃如山煽風點火道:“可不是,再怎麼說,朱書記見過的大場面比他多,接待領導的經驗也比他足,憑什麼朱書記都不好回答的問題,他還能正好回答在點子上,肯定是楚天舒陽奉陰違做了手腳,就是為了他能搶了朱書記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