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站起身,恭恭敬敬給楚天舒鞠了個躬。
楚天舒趕緊放下碗筷,扶住了鄭屠夫的手,說:“鄭師傅,這可使不得,你是偉哥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師傅啊。”
譚玉芬聽了,激動得眼淚閃著淚花:“師傅,小敏真是好福氣啊,攤上了這麼好的同事和領導,是該好好謝謝人家啊。”
“是啊,是啊,田主任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楚科長住你們家呢,這不,我帶了幾隻豬爪子和一副下水,玉芬啊,你幫我弄熟了,晚上請小楚科長喝幾杯,就算是我老鄭的一點兒心意。小楚科長,你可不能嫌棄啊。”
“好!”張偉拍著楚天舒的肩膀說:“兄弟,夠義氣,玉芬,你準備幾個菜,晚上我早點回來,和師傅一起陪小楚兄弟喝幾杯。”
吃完飯,張偉和鄭屠夫一起走了。
譚玉芬搶著把楚天舒換下來的衣服和昨天帶回來的睡衣一塊兒洗了。
楚天舒回到房間,給劉春娜打了電話,問候了幾句,又小睡了一會兒,總算休整過來了,就到街上買回來兩瓶酒和一些滷菜。
傍晚六點左右,鄭屠夫和張偉早早地回來了,譚玉芬也擺酒菜擺到了小餐桌上。
三個人坐在院子裡,圍著小餐桌喝了起來。
院子裡住的都是原先廠子裡的師兄弟們,雖然下崗之後各自謀生,但同在一個屋簷下,各家有個大事小情的都互相關照,感情很深,張偉又是一個極講義氣的人,見大胡,老萬他們幾個回來了,就喊著一起坐下來喝酒。
幾個人聽說楚天舒為了鄭師母的病情捐了不少錢,個個都豎起了大拇指,紛紛向楚天舒敬酒,鄭屠夫也說了不少感激的話。
大胡、老萬幾個都是爽快人,兩瓶酒很快就見了底,大胡又從自己家裡拎了瓶酒過來,喝著,喝著,幾個人多少帶了點醉意。
邊喝邊聊,張偉他們就說到廠子裡的事上來了。
楚天舒插不上話,就端著杯子聽著。
張偉說:“師傅,今天我聽老車間主任說,廠裡要把廠子賣了。”
鄭屠夫很是吃驚:“不會吧?前些日子不是說省機電集團要兼併嗎?怎麼說變就變了?大傢伙還等著合併了之後重新上崗呢。”
張偉說:“我聽老主任說,郭書記劉廠長他們根本就不想和省機電集團合作,所以,談了好幾次都沒有談攏。”
鄭屠夫說:“為什麼?合併了大家都有事做,不是挺好的嗎?”
大胡接過了話頭,說:“領導們不好啊,合併了之後,要重新競爭上崗,就郭書記劉廠長他們,除了花天酒地還能幹什麼?他們當然不願意被兼併了。”
鄭屠夫罵道:“麻辣隔壁的,好端端的一個廠子,就毀在這兩個敗家子手上了。”
老萬端著杯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又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照這麼說,我敢肯定,姓郭的和姓劉的從中能得好處。”
“萬師傅,這話可不能隨便在外面說啊。”大胡扯了扯鄭屠夫的袖子。“這兩個敗家子我們可惹不起啊。”
老萬端著杯子的手抖了一抖,說:“那怎麼辦?我聽說再過個把月,廠子裡連下崗費都發不出來了。”
張偉說:“現在有開發商看中了廠裡這塊地,要在上面建房子搞房地產。姓郭的和姓劉的他們打算把廠子整體打包,一次性賣給開發商。”
大胡罵道:“真他媽敗家,廠子賣了,那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張偉說:“職工這一塊,聽說是要用賣地的錢來買斷。”
鄭屠夫說:“操,買斷能有幾個錢。拿了幾萬塊,後半輩子怎麼過啊?”
大胡垂頭喪氣地說:“是啊,真要是廠子賣了,我們可就一點兒希望都看不到了。”
這時,譚玉芬突然插了一句:“張偉,那門面不也沒了嗎?”
張偉說:“可不是嗎?聽到這麼個說法,隔壁左右的毛頭和小五,都開始罵娘了。”
譚玉芬愁眉苦臉地說:“真要是這樣,可叫大傢伙怎麼活啊?”
鄭屠夫憂心忡忡地說:“張偉,這事兒你得跟大夥兒合計合計,廠子裡好幾千人呢,可不能就這麼被幾個敗家子給糊弄了。”
張偉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問楚天舒:“我們是國營單位,應該歸國資委管,小楚,我聽說,初步方案已經報上去了,你知道不?”
張偉說得不錯,國企改革改制確實歸國資委牽頭負責。
但是,國資委正兒八經業務上的事,綜合科總是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