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前天晚上,一位女乘客被一位客運司機猥褻了,好像說那個地方還受了傷,差點兒被那個啥了。”楊富貴用了一個含糊的措辭,接著說:“昨天一大早受害人家屬來**,一來就把縣委大院的門給堵了。”
楚天舒奇怪地問:“這應該是刑事案件啊,怎麼鬧到縣委大院來了?”
“是啊。”楊富貴苦笑一下,說:“公安局答覆說,事發地點比較偏僻,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受害人也說不出車牌號,只記得是輛破舊的微型麵包,司機長得有點兇,一點線索也沒有,這案子沒法破。家屬不幹了,就鬧到縣委大院來了。”
楚天舒問:“哦,後來呢?”
第887章 將計就計
楊富貴回答說:“信訪辦的同志出面接待的。可是,公安局都沒招,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楚天舒又問:“那最後是怎麼把家屬勸走的呢?”
“楚書記,你沒在家,這事兒就彙報到大木縣長那兒了。”楊富貴有點遲疑,看楚天舒還在等結果,就接著說:“大木縣長指示,公安部門繼續偵辦此案,在沒有破案之前,先鋒客運公司先停業整頓。這才把家屬安撫住。”
“這就奇怪了。”楚天舒頗為不解地問:“公安部門都說沒線索,破不了案,大木縣長怎麼就讓先鋒客運承擔責任了呢?”
聽楚天舒這麼說,楊富貴頓時精神一振。
“唉,這說來就話長了。”楊富貴輕輕嘆了口氣,又喝了口茶,說:“南嶺縣就兩家運輸公司,就是‘大通’和‘先鋒’,七八年前,剛成立的時候就為了搶生意鬧得不可開交,當時老書記在位,他親自出面協調,定下來‘大通’搞貨運,‘先鋒’搞客運,一直這麼延續下來的。所以,客運車上出的事,自然要找到‘先鋒’的頭上。”
“哦。”楚天舒作恍然大悟狀,緩緩地點頭,說:“照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啊。”
楚天舒的態度又變了,楊富貴有點著急,說:“可‘先鋒’公司覺得冤枉啊,他們調查了公司所有的司機,他們在事發時間都不在現場,而且都有證明人。”
楚天舒如有所思:楊富貴這是要替先鋒公司出頭的節奏啊。
“原來如此。”楚天舒說:“‘先鋒’公司不服,他們的司機又開始鬧騰了。”
“可不是的嗎?”楊富貴說:“這案子一時半會兒破不了,‘先鋒’公司一直停業整頓下去,等於砸了司機們的飯碗,養家餬口都成了問題,當然要向縣裡討說法。”
楚天舒想了想,又問:“‘先鋒’公司停業了,那縣裡的客運不就停擺了?”
“沒有。‘大通’公司搞了幾輛麵包車,趁機做起了客運的生意。”楊富貴憂心忡忡地說:“大通公司的周伯通是個人物,先鋒公司的歐陽鋒也不是個善茬兒啊。這原有的平衡一打破,怕是消停不了哇。”
楊富貴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偷看楚天舒的表情。
楚天舒臉陰沉了下來,默不作聲了。
見楚天舒半晌沒說話,楊富貴又解釋說:“楚書記,我本來是懶得過問這些破事的,可這事兒沒了結,我把情況給你介紹介紹,哪天再鬧騰起來,你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老楊,謝謝你。”楚天舒說:“你這個提醒很及時啊。”
楊富貴見該說的話都說了,便起身告辭,臨到門口,又忍不住停下腳步,說:“楚書記,老書記昨晚上給我打電話說,他老人家的感覺是,這很有可能是‘大通’公司搗的鬼。”
楚天舒握著楊富貴的手,說:“老楊,你跟我這麼一說,我心裡有點兒數了。”
把楊富貴送出去,楚天舒坐下來,把楊富貴的話又重頭到尾琢磨了一遍,思路就很清晰了。
大通公司的老闆周伯通投靠的是付大木,先鋒公司的老闆歐陽鋒最初的靠山是老書記。楊富貴是老書記一手提拔的,在老書記退位之後,他就成了先鋒公司的幕後代言人。
浮雲礦場停產半年,大通公司的生意難做了,周伯通就有意要來搶佔歐陽鋒的客運市場。
女乘客被猥褻事件,只是一根導火索。
種種跡象表明,這根導火索很大的可能性還是周伯通派人點著的,為的就是把火燒到先鋒公司的老闆歐陽鋒的頭上。
以楊富貴當前的地位和勢力,自然拗不過如日中天的付大木。所以,楚天舒一回來,他第一時間就來找他這個書記,以求得到楚天舒這個縣委書記的支援。
楚天舒理清了思路,心裡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