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福喜卻大致知道楚辭心中的想法,只是暗中發力,一把扣住了童子的脈門,讓童子說不出話來的同時,疼得渾身都哆嗦了。
太上皇的咳嗽聲在宴席上響起可就不得了了。
就算楚辭已經禪位,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除非新皇已經站穩了腳跟,並且有能力和太上皇叫板,否則他還是整個大楚最尊貴的人。
楚辭這一通咳嗽,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更是讓某位新皇簡直心驚肉跳。辭辭一生病,身體就只會更加糟糕。
楚軒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從一群王公貴臣中間擠出來的,連發冠歪了,龍袍皺了也顧不上,飛快的奔向楚辭的方向。
“辭辭!辭辭你沒事吧?生病了嗎?嚴不嚴重?吃藥了沒有……”楚軒還沒來得及靠近楚辭,嘴裡已經嘰裡呱啦往外冒了一堆問題。
待走到楚辭跟前,更是圍著楚辭團團轉,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偏偏一雙小手都伸了出來,居然愣是沒敢往楚辭身上放。也不知道是怕摸壞了楚辭,還是怕楚辭甩臉子不搭理他,讓他丟了面子。
楚辭咳順了氣兒,輕輕拍著胸膛,一臉古怪之色的看著楚軒。
這小白眼狼這是來的哪一齣?楚辭注意到周圍的人嘴角都在抽搐了,估計是沒想到楚軒的反應居然這麼大,不就是咳嗽幾聲嗎?又不是死了爹孃,至於嚇得那副模樣?
楚辭心裡嘀咕,這小白眼狼是要在外人面前秀秀他們之間的關係和睦?破了前段時間不合的傳聞?
想想也應該是這樣。
楚辭自覺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心中就有些膩味,這把式也是眼熟的很,他完全不想接招了。
揮了揮手,楚辭也沒給楚軒難看,這裡是御宴,丟的還是皇家的臉。
“皇上多慮了,寡人好得很。”楚辭趕小狗似的,也當沒看見楚軒眼巴巴的神色。
楚軒見到楚辭的神色,只覺得兜頭一盆涼水潑了下來,澆了他一個透心涼。心中苦澀,辭辭還是這樣,把什麼話都寫在了臉上。他可以一眼看穿他,所以心裡才這麼難受。
“辭辭,朕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楚軒捨不得走,歪著腦袋瞧著楚辭,小模樣簡直可憐極了,小狗一樣。他現在歲數本來就不大,正是討喜的年紀,小嘴一撇,小眼睛一眨,便讓諸位大人們想起了自家可愛的老兒子,小孫子,心都要化成了一攤春水,只恨不得把那委委屈屈的小童抱在懷中好好捏一捏臉,揉一揉腦門兒。
若是上輩子的楚辭,說不得當場就得這麼幹了。不過,楚辭早就已經長了記性。
那小白眼狼只會在做了錯事,或者有求於他的時候,才會有這番有辱皇室的做派。上輩子楚辭偏偏就吃這一套,被楚軒這麼一撒嬌,一賣萌,啥都拋到了十萬八千里外,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捧給他。
可惜,這一招已經失效了。
楚辭漲了記性,他還記得,楚軒那白眼狼得勢以後,是如何在他面前大出怨氣的,還說什麼這輩子受過的最大侮辱,居然是楚辭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沒把他當做一國儲君,對他動手動腳!
楚辭想,他果然是把楚軒給寵壞了,把他寵得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他沒養過孩子,楚軒是第一個,他只以為把最好的東西都捧給孩子就是對他們最好的事情了,他犯了許多父母都會犯的錯。
不過他知錯了,一國儲君,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孩子,他不該把楚軒當做普通的孩子。他並不需要楚辭理所當然認為的一切,所以楚辭他自己啊,還是哪兒涼快待哪兒去吧。
楚辭打了個哈欠,眼角就掛了一滴水珠,甩了甩袖子,有些意興闌珊。他這幅懶洋洋的模樣,讓眾人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太上皇和皇上,都是在鬧哪一齣啊?怎麼,怎麼偏偏就覺著太上皇這是完全置身度外,眼前所有半點沒進到他心裡去呢?
見楚辭沒說話,楚軒差點咬破了嘴唇。他的目光更加黯淡,他在期待一雙溫暖的手碰碰他的臉,再把他擁進一個溫暖的胸膛,可惜那一切都沒了,被他自己弄沒的。
他曾經嫌棄過楚辭的懷抱,只覺得那人怎麼那麼煩,他明明都那麼大了,還把他當小孩子一樣對待,半點不給他顏面。可惜,他現在變成小孩,也想當小孩了,那個人卻已經不想寵愛他了。
“辭辭,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楚軒勉強又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寡人無礙。”楚辭順手拈了一塊糕,塞進了嘴裡。
沒辦法,嘴巴里的味道還是怪怪的,可見國師大人給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