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氣,那種樣子,便像是我向一口古井裡投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呵,王命難違,父親以死相逼,身為子女,又有什麼辦法呢?進了宮,對於嬪妾來說,也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住著。好在的是,大王並沒有對我有過青睞,這樣日子也平靜了許多。”
“可是現在這份平靜被打破了,莫言被交給你撫養,說起來,你也算是烈夙目前為止,唯一名義上的王子的養母,這可是風口浪尖呢。程貴人,你喜歡莫言這個孩子麼?”目光直楞楞地看著她,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你若是喜歡,詩雪便可以讓你成為他真正的母親,至於卓曖,能不出現,便不出現。程貴人,你覺得呢?”卓曖這麼有恃無恐,不過就是因為慕醉的愛和這個孩子麼,若是孩子沒了,那麼……
“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莫言這孩子,無非是大王強行塞給嬪妾的,這樣的平靜被打破了,嬪妾的內心很不舒服。而夫人要將這個孩子塞給嬪妾一輩子,說實話,嬪妾不喜歡莫言,也不希望成為他真正的母親。”程貴人微微頷首,躲開了我的眼神,即便是躲開了,相信我並沒有看錯,那對慕莫言一閃而逝的關心,這個女子在說謊,這遊戲真是愈發的好玩了。
瞥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淡聲說著:“既然如此,那麼下面的話,詩雪也便不需要跟程貴人說了。彩雲,送客吧”放下了茶盞,起身往內室走去,傾心今日比起以前睡得久了些,也不吵不鬧的,乖了不少。昨日已經稟明瞭孝端後,她雖然不捨,也沒有過多的干涉什麼,只是說了一句,年紀大了,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知她是被慕醉全力保下慕莫言而生氣,因而替孩子取名時,孝端後便是取了莫言,莫言莫言,這宮裡為了明哲保身,就只能莫言。
看著偌大的傾雲殿已經微微顯露出空曠之感,回到侯府便會好許多,雲煙閣不大,但是勝在溫暖和精巧,見彩雲將程貴人送出了傾雲殿,便問道:“她是什麼反應?”因為孩子體弱,原本擺在傾雲殿的花都被撤了出去,倒是沒有料到,傾心這孩子聞不得花香。
“夫人,您真的認為那個人是她麼?”彩雲踟躕著問道,“奴婢看著她不像是合沐的人,那麼清高。”
“是啊,看著是不像,那也只是看著不像。她身為后妃,在烈夙王宮裡盤踞多年,整個人性子也算是不錯,因為不求恩寵,人緣也會挺好。但是這次為什麼慕醉會從後宮那麼多個女子中挑中她呢?而且,她的手掌心,繭子可不少,即便是磨過了,細心些,總是會看出來的。比起她,其他的妃嬪更是大家閨秀,教養自不必說,可是偏偏選中了一個小門小戶的官家女子?不過,這說不定也是慕醉想要隱藏一下他那個兒子呢,但是在他全力保住慕莫言之後,他還要怎麼隱藏他的寵愛?”不由的想起那一日選擇兵器時,毫不猶豫地選了凌雲綢,這可是避免了握劍的繭子啊。
“夫人所言極是,那現在要怎麼做?”
“命人潛進她的蘭芳苑,看看她是要保卓曖,還是僅僅為了保慕莫言。嘴上說著不想要慕莫言,但是整個人掩藏不了那種喜悅感,然後命影閣去調查一下她的背景。卓曖那邊的事情,只需要讓幾個人守著便是了,慕醉會派人過去的。另外吩咐下去,傾雲殿的守衛開始轉移到侯府裡,尤其是雲煙閣。”將事情都安排好了,才放下心來,最近的大事,便只剩下找尋慕清的下落和出兵銀暝了。
彩雲看我又陷入了沉默,便安靜地退了下去。
令我吃驚的是,慕醉當天晚膳便在傾雲殿用了,傾心倒是很樂意看見他,被抱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活潑好動的,不時地在慕醉懷裡扭個不停,五個月大的孩子已經有了點眼力,傾心素來與慕醉親近,流著口水的嘴不時地啃上慕醉的臉,直到黃福海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也跟著咯咯直笑。這樣的情形,似乎在反駁了當初我的那一句“小孩子心性”。
“小公主真是討喜,公主那會兒也頑皮的很,第一次見到大王的時候,老奴還記得,可是偷偷溜出詩府的。”黃福海忍不住打趣道。
“哦,是麼?隔了那麼久,都過去七年,還是八年了?記不大清了,年幼不懂事,若是當時衝撞了大王,還希望大王海涵。”我頓了頓手上的玉箸,索性放了下來,用小勺喂著流景米湯,不像傾心鬧個不停,安靜地窩在我懷裡。
“是麼,不記得了?”慕醉逗著傾心的動作停了下來,一旁的侍女趕緊遞上了帕子給他擦臉,似乎這已經是個習慣了,傾心總是喜歡親他,口水也流的厲害,“本王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是個雪天。”他一手抱著傾心,一手接過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