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子我難以捕捉,便是五年前,我也無法悉知他的喜怒,只知道蕭瀾能給我我想要的一切,在那時的我眼裡,蕭瀾不啻於除了慕醉之外最好的人。若是當年能在聰明一些,這樣的人情,寧願選擇不欠。
彩雲見我的床簾有輕微的掀動,便知我已經醒了,隔著床簾問道:“夫人是現下便起身嗎?”
我想了想,起身後他們一連串的伺候,便覺得還想在床上再賴上些許功夫,不過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以的,便低聲喚了彩雲:“嗯,這就起吧,出行的事情準備好了麼?”因為不習慣寧馨的伺候,夜間守在我身邊的仍然是彩雲,畢竟怎麼說,寧馨是慕清的師侄,實在是有些東西不方便使喚她。看彩雲的臉色,便知道她對今日的出行太緊張了,便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平靜些,不要繃那麼緊,不過其實我也是緊張的,非為出行,而是面對蕭瀾。
用了早膳,從侯府的偏門被暗衛護送著往臨水樓過去,只覺得這一路上彩雲整個人緊張得恨不得把我變小了藏起來,微笑著示意她莫擔心,年易既然讓我過去一趟,那路上的事情,該清除的,自然會做好,他還等著我過去開解開解他主子呢,當然不會讓我出什麼事。
卯時的鄴京已經甦醒過來,繼續上演這昨日的繁華,尤其是臨水樓周圍,鄴京尤為繁華的地帶,蕭瀾他——很有能耐。看著鑲金嵌玉的臨水樓的牌匾,這是屬意有情人終成眷屬麼?蕭瀾,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示意身後跟著的小廝上前敲門,不大一會兒,才見到年易從裡面出來,一見是我,臉色有些微楞,只怕是不曾想到我會這般早便過來,畢竟按我如今的情況來看,不睡到日上三竿,是起不來的。
“蕭瀾在哪裡?早些辦完了事,本夫人還要回府,不宜在外逗留。”冷著臉對著年易道,不指望年易對我的感覺有多大的轉變,畢竟這麼多年都未能轉過來,自然我也不會傻到認為會在這一時半會兒變化。“彩雲,帶上東西。”
彩雲硬著頭皮,從馬車中捧出琴盒,年易的目光不禁膠著在上面,半晌才退到一邊,將一干人帶了進去,只是視線不停地在琴盒上轉悠,估計是已經完全不清楚我要做什麼了。
細心些才發現,原本臨水樓內,馥郁的梅香已不見蹤影,但仍然有些殘留,估摸著是年易命人通了風將薰香散了出去,從這點上來看,倒是挺不錯的。濃郁的薰香對於孩子來說,還是危險的,年易,果真是沒有變,依然是當年那個面色雖冷,但心善的少年。
被彩雲扶著上了樓,緩緩挪步到簫篁閣門前,上次前來並未細細觀察,那時一心擔心慕醉,哪裡有什麼心思去關心簫篁閣外的裝飾,微微抬頭,便能看到珍娘立在不遠處,一襲的碧藍的衣裙,顯得幾分楚楚動人,那眸中的擔心與委屈倒是不少,想必是這些日子以來,蕭瀾心情不佳,她也受了不少罪。從彩雲手中接過琴盒,抱起來有些不便,讓彩雲不由得一陣擔心。
推開了簫篁閣的門,沒有什麼薰香,當年所謂的焚香操琴,也不過是附庸風雅之人的無聊之舉,真正的大家人士,這樣的撫琴只需要自身興致夠了便行。見我推門進來,彩雲想著要跟進來,卻被年易攔了下來,而屋內的那人恍若是沒有聽到我進來的聲音,像雕像一般佇立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瀾,”輕聲的喚了一聲,雖說他並沒有反應,但我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我和你,都不是當年了,你如今做的這些,不需要的。現在想起來,若是當時人情世故再精通一些,斷然不會對你有所求。當初為了這把琴,師父喪命,你遠走他鄉,琴玉瑟香堂沒落,如今我便把這把琴交還給你,算是對當初你我之間的牽扯,做個——了斷。”
他終於是有了反應,還好,還有反應,最怕的不是他反應過激,而是他毫無反應,“了斷?”那聲音有一絲沙啞,卻被我在其中聽出了空靈的意味,像是從天邊傳來,摻雜了梵音的透徹。
“是,了斷,蕭瀾,其實你清楚的,我們從來沒有過去,自然也會不到什麼過去。年易跟我說了,我遇刺的事情,影閣有足夠的能力幫我報仇,不需要你。”頓了頓,看他的面色有幾分崩潰,繼續道:“你如今做的這些,只會給我增加心的負擔,你懂了麼?蕭瀾,我不想欠你的。”
“欠我的?”他只是那般盯著我,良久才走到桌邊坐下,看著桌上的琴盒,不由得輕撫了撫,上好的沉水檀木盒配著無殤,不得不說,他當年對這把琴是下了功夫的,看他的神色,似乎是被觸動了,“這把琴,你要還回來了?無殤,當初將它送給你,便是希望你能無殤無傷,只是這麼些年,你在他身邊,過得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