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步入京門審訊的大堂，衛恭已經穩穩當當地立在大堂上了，等候已久的他見到鸞羽身後的伯蘇，立馬眼睛發亮，不動聲色地攢緊手中的聖旨，看著那張陰白的臉龐在自己眼中跳動，衛恭都不禁暗暗嘆息。

伯蘇面不改色地走進眾官的視野，步伐異常穩健，似乎這座號稱修羅地獄的京門地牢沒有給他的身心帶來致命性的扭曲，反而為他錘鍊出一個更加堅硬的臂膀。

“言伯蘇上前聽旨！”衛恭收起心神，換上一副剛硬的語氣，盡顯不可怠慢的威嚴莊重。

頓時，大堂上的眾官差都紛紛下跪，包括伯蘇在內，只不過伯蘇與鸞羽跪在前頭，身後黑壓壓的一大片黑制服，倒是給本來死氣沉沉的京門渲染出更有震懾力的神聖與不容侵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言伯蘇曾私自出京，身系舊案未清，皇宮失竊案案又起，且案件緊急；念其破案神速，故特赦其身，戴罪查案，限於十日之內務必與京門一同查清聚寶殿失竊一案，緝拿兇手！如若辜負聖意，將兩罪並罰！欽此！”

“謝陛下！”眾人聽完各自起身，伯蘇沒有一絲遲緩地上前接旨，鸞羽則是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睜睜看著伯蘇接過聖旨，這可是強人所難！原本他就已經算是無罪準備釋放的，現在再加上一個查案的噱頭，硬生生把他從無罪變成戴罪，如果十天查不出這個案子，他就是兩罪並罰，先不說質子出京這個快要平反的案件，單單就是一個辜負聖意、欺君罔上的罪名就已經可以名正言順地給伯蘇定罪了。

“還望世子速速破案，還己自由！”在接旨的時候，衛恭無奈地悄聲道。

“公公放心！”伯蘇點點頭，佈滿血絲的眼瞳哀轉著勉強的笑意。

“少門長，事不宜遲，快快給世子安排出獄吧！”公公朝伯蘇身後的鸞羽提醒道，見鸞羽心不在焉，兩人也知道其中的緣由。

“諾！”鸞羽微微點頭，木訥的她連說話也都變得生硬：“長宗，送衛公公！”

等到眾人漸漸散去後，大堂空落落地剩下伯蘇與鸞羽兩人，鸞羽心灰意冷地找個凳子坐下，不停地低頭嘆息。

“你也不用再為我擔憂了，或許真的如你所說，這個盜竊案還真的有可能是我的轉機！”伯蘇走近笑了笑，寬慰的口氣讓鸞羽更加煩惱。

“你說我們怎麼沒有想到陛下會給我們出這樣的一個難題？如果我們事先想到，或許就牽連不到你了！我還傻乎乎地去向陛下請命，讓你出獄協破此案，這下好了！案子還沒破，先是把你也搭進去了！你本來可以平平安安呆在地牢裡，相信你的案子很快就真相大白了，但是現在……這件事怪我！要不我去跟陛下說，你身體原因，不能勝任此案的偵破！”鸞羽痛苦不堪地自責道，說到最後，竟然還真的想朝大門走去，伯蘇見狀急忙拉回。

“事已至此，我又不怪你！”伯蘇將鸞羽的情緒穩定下來後，自己靜靜地在大堂四周踱步：“當務之急，就是出獄！時間不多，我們不能再遲疑太久了，不管這個案件多複雜，我也要搏一搏！”

“你……那好吧！我一定會竭力幫你！”鸞羽那水眸上的柳眉慢慢舒開，臉上也露出月影般的微笑，她此刻也不再庸人自擾，篤信的眼神來回交織著彼此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