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琥珀今晚見到伯蘇這般奇怪的舉止有些困惑,因為此時的伯蘇正一動不動地駐足在原地,他斜著臉龐,餘光瞥著身後空蕩蕩的長廊。
“世子爺?”李安在前頭也回頭來問,他見到伯蘇如此小心翼翼還以為是這周圍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膽小如鼠的他也不停地環顧著這死寂的四周,不知是冬夜刺骨還是他畏縮,竟然顫抖起來。
“李大人你怕什麼?”琥珀見兩人都各懷心思,還有李安浮誇的表現,不由就納悶了,這四周也沒有什麼東西呀。
“沒什麼,就是突然冷了……”李安聳聳肩,而伯蘇也恢復了剛才的神志,面無表情地走著,李安也趕緊在前帶路,搞得琥珀一臉茫然。
“前面就是徒鳩的房間。”李安領著兩人穿過長廊後,拐進一花庭月亮門,指著一間陰森森的房間說道,那臉色佈滿強顏歡笑,像是用恐懼硬生生堆積起來的笑容。
“這裡怎麼那麼黑燈瞎火,徒捕快不是與府衙的官差住一起的嗎?”伯蘇好奇。
“徒鳩喜歡獨來獨往,而且辦事效率深得我心,我就破例讓他住在這花庭中,我們議事也方便,自從他失蹤後,這裡也荒廢了。”李安提著燈籠來到徒鳩的房門口,用鑰匙開了生鏽的鎖頭,本以為那塵封的黴菌味會隨著房門的推開而撲鼻而來,伯蘇早就用長袖捂住鼻子,琥珀也學著躲在後。
“吱呀。”房門被緩緩推開,李安首先提燈走了進去,房內的味道也沒有預想中那麼刺鼻,著實讓伯蘇暗自有了心思。緊接著,李安已經將房內的蠟燭點亮,裡面陳列著書籍和日常的傢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裝飾也頗有古典風範,伯蘇徒手目光掃了掃書架上的塵埃,書籍都整齊擺放堆積著,看不出徒捕快還會文武雙全。
“言世子,髒,這種事讓下官來。”李安賠笑地湊前,也不知道伯蘇要幹什麼,只知道這位公子哥髒不得。
“你現在想起什麼了嗎?”伯蘇冷冷地問道,擋住了李安湊前來的路:“徒鳩深不可測呀?”
“噗呲,世子爺您言重了,徒鳩就是平時喜歡看看書而已。他也是一年前到本府的,至於他的身世,下官也沒有多問。”
“他不是正當渠道過來當差的吧?”伯蘇叉手抱胸地逼問著,語氣生硬,帶著昔日裡沒有的嚴肅,差點把李安嚇癱了。
“這……”李安不知所措地結巴道:“是……”
“真是可笑,堂堂京城的京兆尹府居然用了來路不明的官差,還是心腹。”伯蘇嘲諷道,可想而知這京兆尹府是多麼的黑暗。
李安無言以為,重重地低下頭,拱手賠罪:“下官糊塗,下官糊塗。”
“好了,徒鳩生死未卜,他沒有家人嗎?”伯蘇一邊說一邊拿起書架上的書本翻看著。
“沒有。他說他是孤兒,而且徒鳩性情古怪,好獨處,基本沒有什麼朋友,沒有案子的時候,他也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候一天都看不到他。”李安訕訕道。
“他平時喜樂嗎?”伯蘇拿起書架上的樂譜,有意無意地問著,如果真的坐實了樂師是徒鳩的話,那麼徒鳩的失蹤就不用多猜了。
“倒是沒有表露太多,不過我就瞧見一回他在花庭裡吹簫,著實動聽,那一次我還問他是什麼曲子,他說沒有名字,隨便吹吹的。”李安晃動著肥胖的身子,有些腿痠,此時的他還是不知道伯蘇今夜拜訪的意欲何為。
“行吧,時辰也不早了,今夜打擾李大人了。”伯蘇趁著李安沒有察覺,暗自將書架上的一本書塞在衣袖裡,假裝睏意的說著。
“哪裡哪裡,世子爺這邊請。”李安暗吐一口氣,嬉皮笑臉道。
伯蘇兩人走出府門,寒夜飄雪,不禁讓兩人各自裹緊衣服,伯蘇攢緊手中的書,吐了吐一口熱氣,便上了車廂。在府門燈籠的黯淡余光中,車廂裡的伯蘇拿出那本偷出來的書,上面淡淡印著書名:“蝶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