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面的暢談中,伯蘇也瞭解到很多關於滿夏的舊事,終於有一個人認認真真地給他轉述了這些,包括他一直心心念唸的熱海病,黎氏製藥世家有這方面的解藥這無可置疑,可是黎氏世家已經在二十年前的滿夏城覆滅後就沒落了,他只知道當時徒鳩曾說黎老已死,黎氏後人也就只剩下千主黎媛一人,現在黎媛也不知所蹤。
“那懂得熱海病配方的黎氏後人逃出來的人還有多少?”
“掌管黎氏製藥秘密的無非就那幾人,但是真正的製藥配方只有黎老族長知道,他生前育有一兒一女,女兒在大難前先被安排離開滿夏,後來就沒有任何音訊,而他的兒子則……”夏魂本想說出很多,可是他突然刻意地抑制住話語,可能他在權衡接下來的的話該不該說出來。
伯蘇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往前靠了靠,藉著微光盯著低頭的夏魂,語氣極其不耐煩:“他兒子也死了?”
“這倒不是。”夏魂支支吾吾說著:“黎族長生前最器重的也是他兒子了,畢竟也是黎氏未來的掌門人,所以熱海病除了黎老,他兒子黎銘也知曉,但是滿夏城被攻破後,黎老自盡,黎氏少東家黎銘則被逮捕,聽說被羈押在刑部天牢,那可是羈押滿夏人最多的地方,也有人說他被殺害了,也有人說他逃走了,因為這位少東家很少人看過他,所以外界沸沸揚揚傳開的都難辨真假。”
“那您覺得他在哪?”伯蘇一針見血問道。
“二十年多了,我也不知道。”夏魂無奈地嘆口氣。
“那你有什麼關於少東家的特徵嗎?如果說刑部天牢是羈押滿夏人最多的地方,那麼我倒是可以去那裡找找他!”伯蘇毫不氣餒。
夏魂半仰著頭,灰暗的眼神已經快被周圍的陰霾給吞沒:“沒有。”
“那黎老女兒呢?她是不是也知道熱海病的配方?”伯蘇突然想起了黎媛,或許尋找她比尋找少東家黎銘更容易,自己也日夜盼望著再次見到黎媛。
“她興許會知道,但是她舊居深閨,對於她知不知曉熱海病這個配方也是說不準,更何況她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年,尋找他們兄妹簡直大海撈針。”
“她是不是叫黎媛!”伯蘇咬了咬嘴唇,他說出這句話很激動,因為他已經看到夏魂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可能沒有想到伯蘇會知道這個名字吧。
作為滿夏黎氏製藥世家門徒之一的夏魂,他對黎氏猶如自己家一樣,它的組織成員以及它的地位,自己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心中,雖然時隔二十多年,但是自己對這個家族還是擁有磨不滅的記憶。
黎媛,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這個名字除了黎氏人員知道,外界人基本寥寥無人知,因為她尊貴至上,昔日人稱都是千主,很少人直呼她的名諱。
“你是怎麼知道的?”夏魂差點站起來,他扯住伯蘇跨在桌子上的衣袖,他緊緊地拉扯過來,伯蘇不得不靠近過去,兩人的臉就隔著中間的燭火,兩雙眼睛直直地互相盯著,。
“我見過她!我也在找她!”伯蘇最後垂下眼皮,夏魂也稍稍鬆手,場面又恢復了平靜。
“她在長安嗎?”
“你還知道質子出城一案嗎?當時帶我出城的人就是千主,但是我們最後在離江失散了。其中還有赤邦!”伯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魂已經渾身顫抖地立起來,他又激動又難以置信地抱著頭,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