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示屏的映象管壞了,有可能是訊號干擾,無論是哪一種,都需要施工人員爬到十八米高的廣告牌上去檢查。
這些對於李經理來說都是成本,而連成這塊廣告牌是租的,還有一個月就到期了,連成這邊也沒有給李經理確定的答覆一個月後會不會續約,那邊大概覺得接下來的生意大概是沒戲了,加上江山這邊大概比較好說話,於是就推諉拖延了起來。
“我記得這廣告牌是新立的吧?”雷磊聽江山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什麼,“公司大部分廣告牌都是自己立的,成本雖然高但是後續維護放心些。只有幾塊新的廣告牌因為位置好不肯出讓,只願意用租的,而且只能籤短約。”
只能籤短約的原因也很簡單,如果廣告效果好,再續約就可以加價。
“是新立的,合同期限半年,還剩三十六天。”江山抱著一絲希望將合同遞給雷磊請教,“你們以前遇見這種事情,是怎麼處理的?”
“沒出現過這種事。”
雷磊看完了合同細則,搖頭道,“這些新立的牌子大部分都是二轉手,立牌子的人將廣告位承租出去,承租方再向我們這些地產商提供服務,不知道這個廣告位是怎麼中標的,理論上我們公司是不會優先選擇二轉手的廣告牌。”
江山沒想到這麼麻煩,臉上表情已經不太好了。
“要不然,你去問問招標採購部?這牌子是招標採購部定下的,應該有人當時是負責這個的,請教下那負責人,看看李經理能不能給個面子?”
雷磊建議道。
打電話被敷衍,求進度被推諉,江山想著能有人多問問經驗也是好的,於是點了點頭,和張微打了個招呼,抱著合同準備去招標採購部問問。
她已經抱著合同到了樓梯口,突然發現手機沒帶,於是又折返回去,走到辦公室門口,聽到裡面幾個人正在討論著這塊廣告牌的事。
“我覺得那個廣告牌會出故障應該是廣告商故意的,這種手段在廣告界很普遍吧?不告訴江山好嗎?”
雷磊擔憂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她必須有獨立處理問題的能力,哪怕是從別人那裡求教到的。”
張微回應著雷磊的疑問,“既然是普遍存在的,以後她肯定還會遇到。你和她說這是故意的,她先入為主就會帶入廣告商刻意為難的想法,工作態度就不會積極。她是公共關係專員,不是和別人吵架的專員。”
“可是對方這樣很噁心啊!如果是故意的,這就是要挾著我們繼續續約。要是我們為了這塊廣告牌和他們扯皮或是打官司,一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還是少了一個月的宣傳時間。翡翠華庭的開盤資訊快要上了……”
雷磊不解地問:“公司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續約還是不續約給個話,這麼拖著我們,我們工作怎麼開展?”
“我也想知道,陸春來發現這個廣告牌出問題的時候,我就已經向上面問過了,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覆。”
張微淡淡地說:“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為什麼會這樣已經沒有意義,重點是江山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我們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這種以營利為目的二轉手廣告商,可不會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慮。”
江山在外面靜靜聽完了裡面同事們的議論,將合同捏緊,輕手輕腳地原路返回,繼續往招標採購部而去。
招標採購部是連成地產最忙碌的部門之一,辦公室的會客室裡坐滿了等候的人,還有其他部門需要協助來等著的。
江山態度客氣地詢問了招標採購部幾個員工,大概是因為對方太忙了,連問了幾個人對方都沒有耐心聽完江山要說的話。
這些人一聽到市場部和廣告牌有問題的,均紛紛說他們不清楚這個事,讓她去找經理秦斌,只有他們經理安排下來,他們才會發表意見。
江山傻子一般站在招標採購部裡,突然覺得自己當時一口答應總經辦“協助會務”的事情確實很蠢。
想想陸春來,看看招標採購部的這些同事,就知道私下答應幫別的部門、別的同事處理問題,在他們眼裡是多麼慎重的事。
就這樣,江山足足等了快二十分鐘,才等到秦斌有空“接見”他,等秦經理用內線通知外面的人讓她進去時,江山的腿肚子都站的有點酸了。
在這位經理的桌上、地上,到處都是案宗和各種各樣的標準件。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帶著無框眼鏡,嘴角有很重的法令紋,看起來很是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