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道:“這件事情太複雜,若是她知道真相,會不會離開我們去找她的親生父母?”
楊天賜本在竊笑,可聽到這麼幾句,只覺腦中嗡嗡作響,似要爆炸一般,肝膽俱裂,竟全然不知他們接下來說了些什麼,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親生父母?原來,我竟不是爹和孃的親生孩兒麼?”
楊天賜自知道自己的女兒之身時,便暗自猜測父母為何將自己的真實身份隱瞞的緣由:或是情勢所逼,或是出於私心。。。
曾經設想過許許多多的可能,卻唯獨不曾想過自己原來並不是楊文良夫婦的親生孩兒。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原來,自己只不過是被親生父母丟棄的棄嬰嗎?
楊天賜怔怔地蹲在牆腳,一動不動,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想不了,只是這麼坐著,坐著。。。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天氣陰沉不堪,彷彿連老天也感受到了她的絕望,絲絲細雨緩緩飄下,微冷。
楊天賜仍是呆呆地坐著,殷氏的貼身丫鬟翠兒帶著一個小侍婢前來伺候,忽見楊天賜面色灰敗蹲在東廂牆腳,一動不動,驚得大叫一聲:“少主,您怎麼在這裡?要是著了涼可怎麼是好!”立即回身朝那個小侍婢吩咐道:“還不快扶少主回房休息!發什麼愣啊你!”
那侍婢唯唯諾諾,趕緊上前扶起楊天賜,只覺沉重非常,差些扶她不住。輕呼一聲,楊天賜這才緩緩醒轉,看了看那婢女,又看了看翠兒,嘴角一勾,笑了一下。
在翠兒二人看來,這哪是笑啊?簡直比哭還難看!
翠兒不知面前這位少主到底是怎麼了,只知道若是不趕緊將他安置好,讓陳伯見了,免不得一陣斥責。當下也不遲疑,放下手中的水盆,急急上前與那侍婢一起合力將楊天賜扶回了西廂,將她安放在床上之後,二人悄悄地離開,只餘楊天賜瞪著大眼愣愣地看著床頂沉默不語。。。
翠兒與那小侍婢端了臉盆喚了喚楊文良夫婦,得了允,才進房伺候,翠兒忐忑地將剛才之事說了一下:“少主臉色很不好,怕是著了涼了!”
楊文良一聽,暗道不好,楊天賜怕是聽到什麼東西了。
急忙奔到西廂,屋內空空如也,哪裡還有楊天賜的影子?
“來人!”楊文良大吼一聲,陳伯帶了護衛聞聲急急衝進來,知道是少主不見了,都著慌起來,急忙召集人手到處尋找。
胡善、王芃、馬誠、楊旭四位堂主聞訊也急忙帶了手下,將桃花塢每一個角落裡裡外外搜了個遍。
可不知楊天賜到底去了哪裡,眾人苦苦尋了一天,仍是毫無音訊。
殷氏焦急之餘,身體顯然是吃不消,楊文良兩邊兼顧,也是身心俱疲,心裡悔恨無比,不該與殷氏討論楊天賜的身世這樣機密的事情,終於不小心讓楊天賜聽了去。。。
過了半日,胡善帶了一名三十來歲的矮小男子來報說,有少主的訊息了。
楊文良急忙將那人叫上前來,只見來人是一個農夫打扮的人,矮小乾瘦,面相極其猥瑣,見了楊文良,急忙下拜:“銀狐堂轄下佃戶毛輝,參見塢主!”
楊文良急忙道:“免了,你說你有少主的訊息是麼?”
☆、046 離家出走1
“是,今兒個小的進義陽城採買貨物,回來的路上,少主見了我,便將我攔下,二話不說便將馬車上的馬劫了去,騎馬走了!”
“她身上可帶了什麼行李沒有?”
“沒有,少主是空著手走的!”
楊文良急得怒氣上湧:“這孩子,連點盤纏都不帶,外面兵荒馬亂的,她一個女。。。”察覺失言,立即住口,轉而繼續問那毛輝:“那,你可見少主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是往西北方向去的!”
“西北。。。西北。。。她去西北做什麼?”楊文良不解。
毛輝戰戰兢兢地介面道:“少主讓我帶話,他說要去長安,要塢主不要擔心!”
“什麼?長安?”楊文良大驚,“她去秦國了?!”
胡善不無憂心道:“少主該不會是去找中山王了吧?”
楊文良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一點,眉頭打結,頭疼不已。從義陽到長安何止千里,她一個小小女子,武功薄弱,身上又沒帶行李,若是遇到什麼壞人。。。
恆超與段漓聽了訊息,連忙隨眾人一起到處尋找,現在聽說有人有楊天賜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