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揚州,現在發生這樣的事,你又來裝傻?”
“你覺得我在和你裝傻?”羅疏心中一冷,無法忍受他半帶譏嘲的目光,轉身擠進了洶湧的人群。
是她太蠢,以為他貌柔心軟便失去了警惕,卻忘了撇開外表,他仍是一個會得寸進尺、蠢蠢欲動的男人——她真是錯得離譜!
“喂,你要去哪裡?”齊夢麟見她轉身,立刻伸手想攔住她,奈何過往的行人實在太多,就這麼一錯手,她的背影竟已杳然消失在人群裡。
羅疏在歡聲笑語的人海中落寞地走了許久,因為氣恨齊夢麟,也不願意回齊府。她捏了捏縫在衣服暗袋裡的錢,想到正好也隨身帶著路引,便索性找了間客棧住下,準備等到天亮就回臨汾。
她這一走,卻苦了六神無主的齊夢麟。街上的人實在太多,想找到羅疏根本就是海底撈針,他一個人在街上找了半天,始終不見羅疏人影,最後只能乾著急地跑回齊府。這時候多喜園裡的丫頭們正聚在屋裡玩抓籽兒,齊夢麟一進門就衝著擠成一團的丫頭們喊:“喂,你們看見羅疏了嗎?”
“羅姑娘不是跟著三爺出去的嗎?”大丫頭立刻起身替齊夢麟脫下外衣,拽著他上爐邊烤火,“怎麼,您把人給弄丟了?”
齊夢麟心懷鬼胎,嘴裡訥訥說不出話來。另一個丫頭拿來手爐給齊夢麟暖著,趁沏茶的時候柔聲安慰道:“三爺您放心吧,羅姑娘那麼大個人了,還能跑丟不成?就是一時走散了,也曉得自己回來的。”
問題就出在這裡——他和她根本就不是無心分散的啊……齊夢麟此刻有苦說不出,躺在床上一夜沒閤眼,心慌意亂地等到天亮,卻始終不見羅疏回來。他先是擔心羅疏出了事,可轉念一想她的機靈勁,心裡便漸漸明白過來——那丫頭竟然撇下他,直接回臨汾了。
媽的,連行李都不拿就這麼跑回去,他有那麼招人討厭嗎?
齊夢麟立刻招來連書:“你快去打點行李,我們這就回臨汾。”
“這麼快!為什麼?”連書一聽這話就急了,這些天他和連琴統共也沒說上十句話,就這麼回臨汾,豈不是讓連棋撿了現成的便宜!
“你別管,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齊夢麟此刻心如亂麻,懶得解釋,直接往上房那裡辭行去。
上房裡的祖母和母親聽說心頭肉要回臨汾,自然哭得是肝腸寸斷,齊夢麟尋了個機會逃離洪災去找父親。這時齊總督正在房中與大兒子議事,突然被小兒子打攪,用得還是個極其荒唐的理由,不由瞪著他訓道:“為何要今天回山西?等過兩天和我一起走。”
“我有急事,”齊夢麟搶白了一句,接著又若有所思地說,“爹,我和浙直總督府上訂的那門親,開春就退了吧。”
“你說什麼?”齊總督以為自己的兒子瘋了。
“我就琢磨著,我那門親事也不怎麼樣,”齊夢麟撇撇嘴,不知死活地望著面色鐵青的父親,“聽說那總督小姐長得跟湯圓似的,笨的很,我已經這慫樣了,再娶她,生的娃還能翻身嗎?”
“混賬東西,你敢!”齊總督難以置信地瞪著自己的小兒子,氣得渾身發顫。
“我怎麼混賬了,二哥都能出家當道士,我退門親事有什麼大不了的?”齊夢麟不以為然地說。
“三弟,別胡鬧了。今上痴迷黃老之術,你二哥修道,也是爹為齊家鋪的一條路,”一直冷眼旁觀的齊鳳洲這時也皺起眉,“你想退親,也別拿你二哥的事來攪混水。”
“我怎麼攪混水了?再說,這個家不是還有你麼?”齊夢麟不甘心地反駁,“反正這個家裡,我從來都是最沒出息的那個。”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齊鳳洲被他氣得直咳,一直在堂外迴避的連琴這時立刻拎著湯藥進堂,皺著眉為他順氣。
“混賬東西,還不給我滾!你大哥的身子若能有你一半好,誰還會指望你?”齊總督望著齊夢麟破口大罵,“我只當你剛剛是中邪說了胡話,這幾天你都給我老實待在府裡,哪兒也不許去!”
齊夢麟被父親和哥哥潑了冷水,老大不高興地回到多喜園,卻沒想到自己的爹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派下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住了多喜園,成天守著他不許他出門。齊夢麟身陷囹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恨得捶胸頓足、咬牙切齒。
另一廂羅疏回到臨汾縣衙的時候,一進門就覺得氣氛詭異。她一時猜不透眾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最後還是陳梅卿按捺不住,背地裡好心提醒她:“劉巡撫年後從老家回太原,這次他的千金竟也陪著過來了。所以劉巡撫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