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雄獅,隨時都可能醒來將身邊的物體撲倒撕碎。
輪椅停住,幾名黑衣人負手而立,恭敬等待。
沒過多久,四四方方卻富麗堂皇的地下室一側有了動靜。
只見一道嵌入牆壁中的鐵門被拉開,一名清婉美麗的夫人在幾個隨從的陪伴下走進來。
腳步輕微,一聲一聲叩擊著光華照人的地面,輪椅上原本沉睡的男人,突然間,眉心狠狠擰緊,繼而,緊密的眼皮豁然睜開。
賀御君甩了下頭,意識仍然處在混沌中,像是被人抽走了某一部分記憶似得,他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腦裡空白一片。
朝他走進的美麗夫人,起初步伐有些猶豫,顯然不明白來這裡是要做什麼。可等到輪椅上一身黑色作訓服高大挺拔的男子抬起頭來,她平靜的臉色頓時崩潰。
眼眸震驚,表情驚駭,她步子停了下,突然,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猛地跪倒在輪椅前面,白皙雙手劇烈顫抖著撫摸上男人的面頰。
“御君……是你,御君——”泣不成聲的呼喊從變了調的嗓子裡發出來,賀御玲沒敢想此生還能見到弟弟,沒敢想。
賀御君感受到臉頰上的溫度,失去焦距的眼眸漸漸凝聚,那道聲音太熟悉,貫穿了他的童年和少年,他不會聽錯。
眸底陡然綻放光彩,他像是突然從混沌中撥雲見日,眼前一切都清楚地展現,繼而,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眸光顫抖的厲害,他眼珠子控制不住地轉動,一寸一寸掃過面前的夫人,一點一滴同記憶中的樣子對比。
而後,英俊剛毅的臉龐震驚到無以復加。
“姐姐。”他喊出聲,明明很用力,很急切,可身體裡的藥物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雙手下意識想捏住在他臉上攀爬撫摸的女性手指,可身體一動才發現雙手被綁在背後。
本能地掙扎了下,當然,以他目前的體力不可能掙扎開。
重新抬頭,目光添了幾分精明銳利,他努力把身體往前,想靠對方近一些,“姐姐,你真的活著,太好了……”
身後有人走來,兩人都未察覺,又或者根本就不在意。
賀御玲撫摸著弟弟的臉,眼淚早已沾溼面頰,聽出賀御君口氣裡的異樣,她抽噎著振作一些,轉而兩手著急在他身上撫摸,“御君,你哪裡受傷了?哪裡受傷了,嗯?疼不疼啊?我讓他們放了你,放了你……”
有些語無倫次,賀御玲半跪在輪椅前抬頭看向立在兩邊的黑衣人,下令:“你們趕緊放開他!”
黑衣人自然不敢動作,眼神朝她身後看了看。
賀御玲意識到什麼,轉頭過來,頓時鬆開了弟弟撲倒那人腳下,“申屠,你把他放了,你們之間的仇怨全都算在我身上,不行嗎?我說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你了,你為什麼還要把他抓來,為什麼!!”
賀御君抬眸,盯著面前身形高大有著混血容貌的男人,眼神鋒銳而防備。
這還是第一次跟申屠梟面對面對峙。
彼此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他們從未打過真正的照面,都是從照片上熟知對方的模樣。
所謂百聞不如一見,此時,賀御君對申屠梟刮目一驚的時刻,申屠梟同樣在心裡對這個仇人有些欽佩。
所謂氣場,是不需一個人說什麼或做什麼,就自然而然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魅力。眼前這人,縱然被綁,縱然中藥,縱然坐在輪椅上精神不振,可他一個眼神便能傳遞出身體裡潛藏的能量和實力,令人不敢小覷。
申屠梟不禁暗忖,弟弟死在他手裡,不算冤屈。
同樣,賀御君打量著眼前的梟雄,心裡也有幾分讚賞,能混到如今這地位,在道上令人無不畏懼的存在,若說沒有實力,不可能。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家姐會落在這種惡魔手裡。
“申屠梟。”薄唇勾起輕蔑的笑弧,賀御君一字一句淡淡地道,“終於見得廬山真面目,看來,一代梟雄隕落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在他面前屹立那人,聞言仰頭笑起來,慢條斯理地道:“夜狼,你未免太狂妄自大了。我倆目前的境地,到底是誰離死期更近,昭然若揭。”
地板上,賀御玲抓著申屠梟的衣服,急聲哀求:“申屠,你不能這樣!你要是敢動他,我會立刻死在你面前!”
似乎是這才察覺到女人的存在,申屠梟彎腰下去,將賀御玲強行拉起來,皺著眉說:“你這是幹什麼?我好心好意把你的親人帶到你面前,讓你們團聚,你怎麼能用死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