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剛剛別過去的臉,僵硬不敢置信地,又轉回來。
腦子反應有些慢,像是聽不懂自己的母語了。
她盯著男人倨傲高冷的臉色看了又看,皺眉,“你什麼意思?”
她不夠漂亮?
還是說她不懂得自愛?
抑或……那些男人的誇讚很虛偽?
或者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含義?
總之這話聽起來不是好話,無疑是對剛才那一幕耿耿於懷,專門來給她潑冷水的。
聯想那會兒他輕蔑不屑的眼神,筱筱就坐不住了,不等他回答便口氣很衝地譏諷道:“會說客套話至少也說明人家有紳士風度,總好過你這種一開口就打擊人的。”
男人臉龐沉鬱幾分,“這麼說,你很吃那一套?”
“是!”筱筱乾脆回應,微微挑著眉眼看他,要笑不笑的樣子,漫不經心地問,“這跟您有關係嗎?”
沒關係嗎?賀御君臉色又添了幾分不悅,墨眉擰緊,“我只是不想你稀裡糊塗被人騙了!那些傢伙,雖然也是軍人,可骨子裡並不是什麼好東西,這裡女人少,他們跟你搭訕懷揣著什麼用意,你看不出?!”
“那這麼說,上校同志打著公務的幌子把我騙到這架飛機上,就更是圖謀不軌嘍?”夜幕下,女人清亮的瞳眸閃著冷冷光華,不急不緩的嗓音微微挑起,頗為大膽地挑釁對面的高冷男人。
心絃像被什麼撥了一下,賀御君深刻的五官越發繃緊,不知是高空溫度低,還是這人的氣場太冷,筱筱明顯感覺到身子一寒,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深邃幽暗的眸光像是古井深潭,望一眼就要墜下去似得,筱筱被他盯得頭皮發毛,可惜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與他對視。
這般較上勁兒,她反倒鎮定了幾分。
本來就是。兩人都沒關係了,他還有這麼強烈的掌控欲,還不許她跟異性說說話了?居然這樣汙衊嘲諷她!
以前是愛著他,遷就他,什麼都願意聽他擺佈。可現在,她是自由身,有什麼好怕的!這會兒要還是被他壓制著,那未免也遜爆了!
思緒落定,她臉色明顯張揚了幾分,盯著男人色澤濃郁的眸底,竟還勾唇笑了:“怎麼?被我說中了?你這樣盯著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比剛才那些男人更過分?”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賀御君眯著眼眸,“幾年沒男人調教,你現在真是……”
調教——那個詞從他嘴裡發出,低沉曖昧,筱筱一下子回想到被她刻意壓在記憶深處的某些畫面。
那些夜裡,當然……也有時候不是在夜裡,他狂野不知疲倦的索取。
“看來,混在男人堆裡,你還真是學壞了。我說了什麼,你就露出這樣一幅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的樣子來,你腦子裡在想什麼?想從前我是怎麼調教你的?”
男人嘴角挑起越發不羈曖昧的笑,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掃過,輕佻的嗓音繼續:“想起來了?”
筱筱臉色一僵,腦子裡嗡嗡聲取代了直升機的轟鳴,整張小臉爆紅,抓著扶手的那隻手都快要握不住!
他……他在胡說什麼!
讓她坐到這架飛機上,就是要這樣子用言語戲弄她?!
想證明什麼?證明他的技術有多好能讓她時隔兩年既然記得清楚,還是提醒她別忘了自己是他的女人?
就算是,那也是曾經!
被羞得無地自容,筱筱壓抑不住地惱怒,寒聲喝道:“賀御君你齷不齷蹉!我來這裡是執行任務的,不是被你言語猥褻的!”
“我不過是把你心裡想的說出來了而已,怎麼就成了猥褻?”賀御君不徐不疾地開腔,嘴角添了抹笑意。
“你——”筱筱氣得面頰俏紅,剛要反駁,瞥見他玩味一般的冷笑,話音戛然一止,話鋒抖轉,“上校同志真是自戀。你怎麼就肯定我腦子裡想的就是從前你怎麼調教我的——說得好像……這世間就你一個男人似得。”
她冷靜下來,小臉滿是不屑,杏仁般的水眸瞅著他,微微哂笑,故意說了句意義豐富的話:“兩年了呢,誰還記得你曾經的表現,要記也是記……”
她故意拖著語調,緊盯著男人的反應,見那寬挺的額頭好像爆出了青筋,她心裡越發歡暢——只是,她的話還未吐完,原本平穩飛行著的直升機突然狠狠一甩,直接將筱筱從座位上拋灑出去,狠狠撞向對面的機身鐵壁。
事發太突然,沒有任何徵兆,賀御君也被重重往後